能跑错什地方,什地方都没跑,坐在马路边上。
孙老善说,你不要急。来让小林打听打听,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孙老善站在楼梯口朝楼上喊:小林,小林!
没有动静。他明明看到小林车在院子里,他应该在家。奇怪,这年轻耳朵就不好使?孙老善微笑着,像他贯那样慈祥地笑着上二楼,敲敲儿子卧室门,没有动静。他下楼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拴着条狗。狗见到他,也没像往常样凑过来。他又往后院去,以往保姆总是喜欢坐在这里玩手机。
门把手握不住。
师看看计价器又看看饭店,心揪成团。他说去城北吧。
城北龙福山庄是个四星级酒店。偌大院子里停满各种豪车,老远就看到车身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道光还刺到钱老师太阳穴。车费九十多块。他沮丧地付钱,心想无论如何得下车。明知不可能,他仍然向酒店走去。酒店大门两旁各站着个年轻、穿着绛红色制服少年,还似乎闻得到红酒和奶油味道,他就知道这场子他是万万进不去。他停在人行道上,想打个电话给二儿子。
等他打开手机,更怪事情发生:通讯录里没有个电话号码。他摸自己钱包和身份证,竟然也不翼而飞。刚刚安检时候还用过来着。他打听最近派出所,扑进去喊“救命”。警察在电脑上搜索半天,告诉他,本市龙福山庄确是个饭店,个是酒店,没有住宅小区;关于他儿子钱二顺,本市确有三个叫钱二顺人,但与他描述年龄不符,个七十三,另个五十四,还有个才十六,都不像是他儿子。他试图解释时候,警察假装认真地听,其实他们句也不信。警察脸像是蒙上层塑料膜,看不真切,让他心急。他差不多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得老年痴呆,他手上拿着个塑料袋,袋上写着“合肥仁康”。谁都知道仁康是精神专科医院。钱老师说,是去开高血压药。警察们修养算不错,直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钱老师长着双红通通手,他紧张时候会把手放在胸前,两只手来回搓,越搓越红,使人不得不分神去看他手。终于等到他们似乎相信他时候,电脑又来捉弄他,网上竟然查不到他户口信息。你身份证号码报错,警察说,你再想想。更糟糕是,他说得越多,头疼得越厉害。他声称头疼时候,警察们开始心照不宣地对视眼。现在,说什都没有用。
他出警察局,坐到个候车亭木凳上,这个时候,就剩下部手机,他拨通孙老善手机。
家门不幸哪!钱老师声音沉痛、沙哑,像捂在被子里叫狗。
他试又试,还是握不住。这时,他看到儿子从楼梯上下来。他急步朝他走来,却也不招呼,从他跟前晃过去,随便拉,就打开他刚才怎也握不住门。
小林,小林!他呼喊着,呼喊着,整个身躯突然蜷曲起来,胸口有什东西压过来。
他捂着脸赶到
发生什事?
被儿子们遗弃。为防,把姓名都改,家也搬。
你去房子里看?
小区名字都换!
你是不是跑错地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