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恨不得又要掉眼泪。如此这般,难免遭人嫌弃,不愿意跟他扯。就好比当下,大家沉浸在对处境忧虑中,他又突然抒起情,很是突兀,但是今非昔比,这诗意爱情激发屋里这些过来人活下去勇气。他们也开始加入进来,讲记忆里人与事。亲人、爱、希望,这些词挂在嘴边,把人们好处来来回回地讲,好像这样可以稀释眼前发生这桩不幸事情严重性。当伤感情绪又开始抬头时候,他们还有意讲这个村子里过去发生些趣事和风流人物:挑水上坡跌掉牙齿光明,偷情被同伴掳走裤子藏在地沟范德虎,扬言扎猛子过江省路费、差点淹死来福,是被吴广救起来——邻里之间经常为小事争争吵吵,诅咒别人儿子,盼望人家棉花歉收,可关键时刻还是会拼命下水救人。这些陈年旧事和乡邻熟人在这个时候被提起,像进鬼屋却看到鲜花,别有番抚慰作用。过去记忆如此美好,当年生龙活虎群人,如今多数已经入土,少数像他们样流落在世界各地(虽然出国恐怕只有老李),想着自己也半截入土,竟然无限感慨,不胜唏嘘。他们亲切地交谈,气氛伤感,和睦,放松,就好像他们从来在起并没有各自分开,甚至准备死在不同城市(孙老善曾经跟钱老师透露过儿子给他在南京将军山买墓穴事,当然也是投资方式之),总来说,这四个人长久地怀旧,用语言安抚自己,又鼓励其余人,还美化下未来——就是尽快回归正常生活。谁也不敢相信这事很快实现,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相信。不相信就是自掘坟墓。在这样复杂情绪下,直挨到半夜十二点,他们各自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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