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孩,你觉得她们还好吗?”安妮问。她眼中含着泪水。孩子出生后,有什东西变,荷尔蒙或者人生观——谁说得清呢?安妮望着隔壁房子,咬住手指。这是她小习惯,因此她甲床边缘皮肤才那粗糙红肿。本碰碰她手腕,她停下来。
“不知道。”他说。忧郁悄悄潜入脑海,沉重而熟悉。“但愿她们没事。”
但你永远无法知晓别人家里到底发生什。他们在布鲁克林邻居永远不会猜到,安妮去年搬来后有多想搬走。
他们打算继续用餐,可洋葱已经烧焦。很快宝宝醒,哭声响彻厨房。
本先前忘解冻母乳,便立马跑去取来瓶,将瓶子放在水池温水里不断翻转;而安妮正试着给格蕾丝喂奶,但流出来奶只有寥寥几滴。格蕾丝越来越无助,小脑袋不停地从安妮胸前扭开。“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忘温奶瓶。”安妮从本手中夺过奶瓶,放到水龙头下方,仿佛在她注视下,奶瓶里雪泥般母乳会化得更快。本明白安妮言下之意,也心知自己总是心不在焉。“们现在有孩子。”安妮说,“你不能再成天没头没脑。”
。
他们不再向她发问。
女孩很快在橡树后草丛里蹲下身子。他们终于看见:院子角落里蜷缩着只白色猫咪,咬着只小燕子,齿间垂着对幼嫩翅膀。
“松口,克洛。”女孩说,“快点松口。”
随后,本会将这刻视作archekakon[1]——劫难开端,他常常在讲解古希腊悲剧时提到这个词,写到白板上给学生们看。那只猫咪宛如后续切崩坏预兆。可安妮会嘲笑他这种想法。她是个科学家。他妻子——位物理学学者——她会说,你太迷信。可她物理学不也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吗?
本早已领会,个孩子既能将他们联结,又能使他们分离。
随后,安妮带着孩子走上楼,身影消失在楼上。本将杯葡萄酒饮而尽,虽然他本不想喝得那快。有些东西变。心情被糟蹋。个美好夜晚渐渐脱离掌控,这在布鲁克林又发生过多少次呢?他又喝杯。
这夜,他又做过去两年反复做过个梦:安妮离开他,和她论文导师在起。些连接紧密纽带在夜里松开。这场梦里,安妮还带她孩子。梦里还出现新事件:在梦尾声,他牙开始松动。
对那些相信梦有特定含义人来说,掉牙可非同般,它象征着焦虑或恐惧。那些人会说,梦预示次日清晨乃至之后将会发生切事。但本直极力劝服自己学生远离那类读物,要求他们开拓思路,不要浅尝辄止,不要只图省力,而要求真切实。那些孩子啊,他们只想要现成答案,以贯之,仿佛
女孩捏住猫咪下巴,直到它松开嘴。鸟儿落到地上。是只雏鸟。死。
“们家纱门有个洞。”女孩双手将猫咪捧起来,“这只猫老是往外钻。”
她跑出院子,随后传来她家前门关上声音。
本在鸟儿边上蹲下身。小小翅膀,纤细足。他能看到猫牙齿咬穿羽毛和血肉伤口。
他们鸟儿直在上方哀鸣。它们知道多少呢?它们感受到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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