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每天给居住在俄亥俄州母亲打电话,母亲想飞过来,可本抱着打盹女儿,轻声告诉母亲来也没用。“他们不会放你进来。”
几十年来,只要母亲在那儿,本就会感到安心。“女儿出生时你就该叫过去。”可他和安妮早已决定,要家三口生活段时间后,再让双方父母过来。现在他明白这都是青少年对什是大人理解。“如果她出生时就过去,就会和你们起被困在那里,就能帮上点忙。”
有时,他筋疲力尽,甚至觉得倒头就睡,睡不醒似乎是个不坏主意。
在喂奶期间,公共广播传出新闻片段在屋里飘荡。六百个病人,人数仍在增加,七百。
七十英里外洛杉矶,商店口罩卖完,人们忙着囤积食物,生怕疾病扩散到那里。
识大脑就如同她床边窗沿上日渐萎蔫向日葵样可有可无。
THEDREAMERS34
女儿睡他就睡,女儿醒他跟着醒,天六次或八次或十次。每次醒来,本都会再度认清这事实:他正独自和六周大宝宝在起。
无论去哪儿,他都要带着蜷在胸口新生宝宝。他被告诫次又次,你得待在家里,家里最安全。可他必须出门,去拿配方奶粉和尿布——镇上高中正在分配生活物资。没人能告诉他他妻子在哪里,医院接线员不知道,急诊室外士兵不知道,连第天晚上,套着蓝色防护服和白色面罩,把安妮从厨房地板上抬起来医护人员也不能明确说出她会被送去哪里。被抬走时,安妮手指轻轻颤动,她睡觉时经常会这样。
安妮被送走后天早晨,护士来给孩子量体温时全副武装,戴着塑料护目镜,穿着连体防护服。宝宝号啕大哭,她已经能分辨出什正常,什不正常。
切寻常之物都成不祥之兆:只没拴狗链斗牛犬在街上晃荡。附近某处,有个烧水壶响几个小时。排水沟中细流刻不停地流淌,就像有人在给草坪浇水时晕倒似。
第三天,当安妮朋友没按约定时间来,也不接电话时,本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原因。
在那之后,他和母亲约好每天早晨给她打电话。“如果没在八点前给你打电话,你就报警。”可与新生儿共度时间捉摸不定,不经意间几个小时骨碌下就滚过去。第三天,格蕾丝醒来后又是哭闹又
护士再也没回来过。
大街上时不时有辆悍马缓缓驶过,或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街坊邻居进进出出,十分警惕。可本眼中只有女儿脸,耳边只有她哭声。她只肯在爸爸臂弯里入眠。她嘴唇又从奶瓶口脱开。本所有衣服都混合尿骚味、酸奶味和尿布那甜蜜臭味。他没时间冲澡,没时间洗脸。脏衣服凌乱地堆在地板上。
安妮离开后最初几天,她位同事曾经来访,带着配方奶粉和湿纸巾。“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是不是?”她双臂交叉,声音微微发颤,“觉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这个女人和安妮不是很亲密。可毕竟他们在这个小镇上只生活三个月,只好能问谁就问谁。
安妮,安妮,安妮。她名字听上去突然变得神圣、陌生而不同寻常。回家吧,本像个祈祷者样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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