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从腰侧拿出纸信递给她,低声道,“这是家主死前托人送入宫。”
陈纭指尖颤抖,接过这薄薄信纸,
她那亲信明面上也都不是自己身边人,而是多年前安插在任贵妃身边,但是皇帝为何笃定是自己?
殿门被轻轻推开,侍女端来早膳放在桌上,陈皇后借着铜镜,认出进来侍女是萧仲伯身边人。
她挥袖让身后为她梳发侍女离开后连忙起身,“仲伯怎样?”
那女子低着头,“殿下他没事,近日进出乾坤宫次数也比往日频繁不少,陛下还为他安排政务。”
陈皇后惊疑地往后退步,“怎可能?”
单凭这点,沈怀玉也不会放过他。
“他以退为进,看似淡泊皇权,实则是降低皇帝戒心,他太解皇帝,对方这多年都没有设立太子,要就是自己独权。”
陈皇后此事做冒险,萧仲伯退缩,既然萧仲伯想要当皇帝,那他就推他把。
至于当皇帝之后事,沈怀玉就不能保证。
萧厉听懂他言下之意,“陈纭也没想到吧,背刺自己,竟然是教养多年看似窝囊亲儿子。”
,而皇帝,竟然会顺水推舟,将这派遣刺客刺杀君王大罪落在沈家身上。
是,哪怕沈家直谨小慎微,但皇帝如何能不知陈皇后背后,除陈家,还有沈家。
皇帝怎能容得下这样威胁。
大约,这就是沈家命数,当年亲手将人送到帝王身边。
原是为权,现也毁于权。
她又想起什似,拉住对方衣袖,素日里端庄眉眼也露出焦急神色,“这件事怎可能就这平息?是不是陛下做什?”
那侍女被她拉扯着袖子,身形也随之摇晃,“沈家那位家主,去。”
陈纭骤然松手,哥哥?哥哥怎会?
她只是写封信告知对方自己想要做些什,但对方也回绝自己,她以为这样,就不会牵连沈家。
可为什?哥哥会死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也差点被萧仲伯骗过去吗?”生在皇家,怎可能有对权势不看重人,如果有,那定是隐忍蛰伏,将欲望藏得无人可知。
萧厉摩挲着沈怀玉手背,漫不经心地思索,陈纭被人瞒着也着实可怜,不若让人去“告知”下她吧。
毕竟当年,自己母亲死亡,陈皇后也并不是亳不知情。
坤宁宫内,陈纭披头散发地坐在梳妆镜前。
侍女默默无言拾起梳子替她绾发,陈纭想不明白,自己计划堪称天衣无缝,皇帝周围人也早已被她策反买通,甚至连下药人都是她亲信,但为何皇帝会提前知道此事。
新帝登基,为稳固地位,娶陈皇后;多年过去,皇帝依旧为稳固地位,他借着陈纭之手,斩杀沈家。
多年夫妻,陈皇后心思,皇帝真可能无所知吗?
“那哥哥为何还要去萧仲伯那,不应该杀他吗?”萧厉神情阴郁,在他看来,沈怀玉之所以会受罪,全是因为那烂泥扶不上墙蠢货。
沈怀玉安抚地拍拍他手背,“你觉得他蠢是不是?他是在向皇帝投诚。”
“你看,他依旧是大皇子,皇帝也会因为权衡利弊只是软禁陈皇后。他很聪明,只是他聪明,是踩在旁人尸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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