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杰再次猜到宋慈心思,道:“宋提刑,虫娘手臂上伤口,与完颜副使腰间这枚金钱,显然没有任何干系。”他目光又次扫过赵师睪和韦应奎,“人命官司,牵连甚重,往后还请诸位先查明案情,至少将被害之人死因查清楚,再来论罪拿人。该说话,都已说清,告辞。”说罢作揖为礼,转身便走。
完颜良弼脸横色,大袖拂,跟着便要离开。
赵师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番赵之杰和完颜良弼带着十多个金国随从来府衙耀武扬威番,还找来证人为完颜良弼脱罪,偏偏自己这边查不出任何实证,对方人多势众又不敢擅加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他瞅眼韦应奎,韦应奎也是无计可施。
宋慈忽然踏前步,挡住完颜良弼去路。
“怎?”完颜良弼盯着宋慈。
之状,尸体上又找不出任何致命伤,那便只剩下种可能——中毒而死。但凡中毒而死人,脸色要紫黯,要泛青,手足指甲多呈青黯之色,有还会唇卷发疱、舌缩裂拆、眼突口开,口、眼、耳、鼻甚至会有血流出,可这些迹象在虫娘尸体上都找不到。宋慈知道虫娘中毒而死可能性极小,但事到如今,他必须将最后丝可能查验清楚。
宋慈让刘克庄再跑趟附近集市,买来支银钗。他将之前没用完皂角掰碎后放入水中,用皂角水将银钗仔细地清洗干净。
赵之杰猜中宋慈心思,朝虫娘尸体看眼,道:“宋提刑,以观之,虫娘绝非中毒而死。”
这点宋慈是知道,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捏开虫娘嘴,将银钗探入虫娘喉中,再用藤连纸将嘴封住,接着用热糟醋从虫娘下腹部开始罨洗,渐渐往上洗敷,使热气透入尸体腹内。倘若虫娘曾服过毒,此法可令积聚在腑脏深处毒气上行,最终使喉间银钗变色。然而当他揭去封口藤连纸、取出银钗时,银钗却没有丝毫变色,由此可见虫娘并非死于中毒。
赵之杰道:“宋提刑,还是查不出死因吗?”
“完颜副使,有事相询。”宋慈道,“初四那晚,马车行至清波门时,虫娘为何要下车?”
完颜良弼道:“那女人自己要下车,哪知道为何?”
“是不是有人追上来?”宋慈又问。
“你不是很会验尸吗?”完颜良弼朝虫娘尸体指,“你自己去问她啊!”
赵之杰却停步道
宋慈摇摇头。糟醋洗敷尸体没用,梅饼验伤法没用,连验毒也没用,他使尽所有法子,还是验不出虫娘死因。虫娘全身上下,唯伤痕,就是她左臂上那道细小弧状伤口。可那道弧状伤口实在微不足道,看便不可能是致命伤。他想想,忽然走到完颜良弼身前,伸手去撩完颜良弼衣摆角。
完颜良弼掌拍开宋慈手,喝道:“你干什?”
宋慈看完颜良弼眼,又次伸出手,仍是去撩衣摆角。
完颜良弼瞪圆眼正要发作,却又次被赵之杰伸手拦住。
衣摆角被宋慈撩起来,完颜良弼腰间露出金光,那里悬着枚金钱吊饰。这枚金钱很厚,边缘极为圆润,宋慈只看眼,便知道这枚金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成虫娘左臂上弧状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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