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两点:第,在麦田俱乐部,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第二,据统计,近十年社会平均幸福指数上升百分之四,但人们平均笑容发生频率锐减百分之三,两者呈越来越明显反比趋势,“”社会初见端倪。在麦田俱乐部,这个问题似乎更严重,笑容发生频率降幅是社会平均值两倍以上。
康妮知道人工智能大问题是机器人无法建立跟人类相同因果关系,或者说,他们总是另辟蹊径,无法对人类逻辑感同身受。毕然没有像个正常人那样,用康妮话来预判自己下步将要面对状况(“说明面对难度会很高”),反而抛出串数据来打岔。然而,康妮管不住自己好奇心。
等等,你说说,什叫“”社会?哪来这多无聊统计——真是吃饱撑。
电力充足,吃饱是事实,但没有撑着。说这话时候毕然很严肃,脸上没有丝笑意。他解
只是江湖传奇,这些人饭碗,你有什必要操心?知道,你也试着上过台……
康妮脸色变,说你差不多得,不要自作聪明。
吴均飞快地换话题,说们在数据库里调取上百年来资料,有几百万个留下公开演讲视频男性名字——他们应该都是那种衣冠楚楚口若悬河之人——然后随机选中个,也算是讨个口彩吧。
机器人走到康妮面前,伸出手握住康妮手。人类与仿真人温度在手与手之间传递,分不清谁是谁。
你好,康妮老师,是毕然。
二
康妮是麦田训练营脱口秀培训师。在眼下这个时代,这几乎是入这行人必然归宿。当年发明人人都能讲五分钟脱口秀家伙真是普惠众生,从此打开个行业多种市场需求。“这五分钟与某些梦想(最得体社交距离,最高效自心理调适,最便捷商业路径,最便宜恋爱法宝……)深度捆绑在起,渐渐衍化成‘社会人’基本素质。”这是王三观写在书里话。那段末尾用黑体字:幽默是自由代餐,性价比最高那种。
这话康妮其实直不太懂,或者说,她身体里有部分在阻止她弄懂。她只知道,脱口秀培训师越来越多,真正专职演员却越来越少。就好像声乐技术训练班到处都是,歌剧演员却濒临灭绝。脱口秀普及化与贵族化是同时进行,王三观说。这话康妮能听懂。麦田俱乐部就是脱口秀贵族们精致沙龙。
麦田俱乐部虽然挂着跟麦田训练营样牌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关系。从训练营里出来学员,有半人想上俱乐部台比试比试,而他们热情十有八九会被俱乐部里观众速冻成冰。在这个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时代,人们在虚拟现实睡眠舱里待平均时间要比室外更长,那些观众不躲在家里看网上段子集锦或者直接从脑机接口输入“脱口秀精华”,非要跑到线下来看现场,般都不是省油灯。他们笑点和品位样高,口味莫测,超脱于时事或低俗,标榜“纯粹喜剧艺术”。他们不喜欢浮夸表演,他们暗地里较量谁比谁更懂行、更挑剔、更难讨好。
这是种传统,种文化——所谓“麦田文化”。康妮本正经地告诉毕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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