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刑部牢房,又不是深山老林,去看看又有何妨,对方还能把他绑不成?他是练过剑,人也能打两三个,官府地方,总不会纠结伙人围殴他吧?
就算真受伤——只要侯爷无碍,他季允身上伤还少?
折腾上火这两日,季允身伤处化脓发红,有复发之势。他深夜跑去大夫那里,要药膏涂抹全身,用冰凉触感暂且镇住疼痛,换上玄色劲装,往怀里揣把匕首,戴斗笠遮面,不与任何人告别,独自离开侯府。
刑部大牢高门威严,重兵把守处,灯火亮得如同白昼。
季允拢紧斗篷领子,藏在门口灌木丛后徘徊良久,肩膀忽然被拍拍。
“季公子莫要问,”魏清道,“侯爷没有说,们这些下人哪里敢说。公子想知道,就去找侯爷问吧。”
季允到处问不出,甚至想换上参将官服冲进牢里头。他着急上火,喉头愈发肿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便翻出侯爷教他陶笛坐在廊下吹奏。
他吹下午,浑身受凉,背上伤处针扎似疼,心中苦闷无丝毫排解。
他想起书房里那幅奇怪画轴,现在却又困又累,没深究心思。他知道此时最好法子就是等待,又禁不住想做点什。
夜里,季允正反复翻阅从前整理兵法笔记,余光见门缝里被塞进张折起纸条。
在朝堂上亲耳听见陛下旨意,不是当真要发落临川侯。”
魏清关切道:“丞相拦陛下册封,锐坚营却封赏季公子……徐将军会被为难?”
蒋副将摆摆手苦笑,“该做事总是要做,侯爷关照锐坚营,将军岂能见侯爷人陷于危险而坐视不理?”
季允无心听他们清算恩怨得失,找个借口溜出大殿去书房。
只有林执中还留在那里,她不便见徐朴,在此等候消息。季允也不说潇洒殿上发生事,开口就问:“师父是不是知道弟子什事?”
他转头,见来人亦穿着身黑,认出是工部
他没去门边,而是当即推开窗,认出那逃窜背影正是王冬,他大喊声对方名字,那身影明显僵,却逃得更快。
季允心下渐沉,到门口展开那张纸条,手上抖,指腹被纸边划个血口子。
“子时,刑部牢房,独自,否则后果自负。”
若是以往,季允定然不理会这种莫须有威胁。可如今侯爷被关在刑部牢房,若他装作没看见,对方不会真对侯爷……
他无法再想下去,明知可能性极低,却不敢冒险置之不理。
林执中正襟危坐,睁开只眼瞧见他抱衣冠腰牌,大约明白原委,便重新阖目,“临川侯是掌管越国军备侯爷,为师是越国叛逃之人,而你是夏人——你可曾想过,侯爷为何让在他府上教你兵法武艺?”
季允摇头。
“为师亦不解其缘故,但为师知道,自己在做救世救民之事。”林执中蓦地睁眼,双黑圆眸子盯着他,“你若看不清前路,执着于个答案,那就去找吧。知其所止,方能坚毅不移。”
季允下意识摇头,他似乎知道答案,知道自己心之所止在何方,可又似乎有太多东西挡在他面前,不允许他承认真实内心。
几名管事才送走蒋副将,同进书房,季允见它们便问:“各位管事,方才蒋副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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