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啪声放下碗筷,手好像在抖,筷子骨碌碌滚到地上。
他大步走向门口,屋门打开,
对面突然停动作,没声音。
许久,程放鹤感到绑手布条紧,大将军带着薄茧指腹抚上他手腕,“侯爷去哪?”
粗糙触感激得程放鹤浑身凛,心里发紧,却故作不解:“什?你绑着能去哪?”
“这不是系那个结,”季允语气渐沉渐狠,“侯爷去哪?!”
大将军好目力,连自己系结都认得……
程放鹤道:“再见着他,想办法带他来见吧。”
二人沿原路回到无心阁,此时已是深夜,守卫们都在打盹,并未惊动任何人。
程放鹤命王冬将他绑回去,替他罩上蒙眼布,自己再从窗口逃离。
完美,夜里这趟密会仿佛不曾发生。
次日季允再来送饭,又次亲手喂进他嘴里。程放鹤咬下筷子上淋酱汁藕片,慢条斯理地嚼完,舔舔唇角,“重建军制事,朝廷近来可曾关心过?”
念旧情,做这切是为自己,也是为奴家。今夜……”
“今夜本侯得赶紧回去。”程放鹤甩开他,冷冷破坏气氛,“季允时不时就要去无心阁,本侯不敢在外多待。”
拒绝得略显强硬,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便软下话音补句:“等事成之后,本侯与纪郎长长久久在起,还缺这几日?”
纪柳终于不再坚持,又对他说许多珍重自身话,才放他离去。
夜色如洗,抄小路返回时,王冬悄悄说:“属下今日在府中探路,遇到位故人,侯爷可要听吗?”
而他越是这样,程放鹤反倒越硬气,昂头道:“去哪与你何干?去后院见纪柳,那又如何?”
“他碰你吗?”
“碰又怎样?与纪柳两心相许,不碰他难道还碰你?”
程放鹤听到季允猛地吸口气,粗重紊乱气息扑在他脖颈和耳垂,夹着遮掩不住戾气。
那呼吸持续许久,响起咔哒指节声。程放鹤感到对方似乎强忍着什,巨大力量卡在喉头,最终却被硬生生咽下,只残余缕浊气,化作声莫名:“好,很好。”
这事朝野皆知,而他程放鹤已在无心阁被关个月,就算皇帝偏袒季允允许他拖延,也不会完全不问进展。
季允又给他夹片藕,话音却冷:“侯爷又在图谋什?”
“只是担心季将军罢,”程放鹤轻笑,“是受皇命掌军备事,这久没有进展,若上头怪罪下来,是说程放鹤偷懒,还是说季将军不许公干?”
下片送进口中藕沾满浓厚酱汁,把程放鹤咸得直吐舌头。季允淡淡道:“侯爷若白天想去书房,不拦着。但是纪柳不许去。”
“好,那就明天?铸铁厂规划都在脑子里,得尽快记下……”
“别卖关子。”
“公孙侍卫长。”
程放鹤想起那天云佐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反应,略蹙眉,“说下去。”
“属下看见公孙侍卫长在门口与守卫交谈,说他现在在……吴副将手下,说不定有侯爷用得着地方。”
李光耀副将吴江,原书里提过这个名字,但没太多戏份。公孙猛落入李光耀手里,这事程放鹤知道,却不理解此人怎能活下来,还跟吴江,倒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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