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危机中,似乎还在想争丞相位子——虽然他这个御史大夫实权早就超过丞相,但名分上总是差点意思。御史大夫俸禄和丞相样,都号称万石,但在体面上和丞相差距是很明显:丞相、太尉都是金印紫绶,御史大夫银印青绶,反而和九卿是样。
汉朝风俗,下葬时候,在坟墓四个角要埋钱,称为“瘗钱”。有人盗挖汉文帝陵园瘗钱,于是丞相庄青翟约张汤起去找皇帝认错。谁知到汉武帝跟前,张汤却好像突然想起来,巡视先帝陵园只是丞相责任,所以他自己是没有罪。
庄青翟就只好单独认罪,汉武帝让张汤确认下丞相罪名,结果“汤欲致其文丞相见知”,张汤想证明,丞相不是失察,而是“见知故纵”。
涉及先帝陵园案子是非常敏感。当年李广堂弟李蔡,好不容易从御史大夫熬到丞相,结果不过年,就因为侵占汉景帝陵园土地被治罪,最后只好z.sha。所以张汤这就是要把庄青翟往死里整。
庄青翟不是厉害人物,但他丞相府有三个长史,朱买臣、王朝、边通,都很不好惹。
自己很危险。从他角度说,当然最好是满足皇帝意愿,同时又尽量少得罪人。但汉武帝显然更愿意把各种得罪人事都交给他去干,然后再显得自己在偏袒他。
再好用刀,杀人太多也会钝,染上太多血污也会被认为不祥。那时候,皇帝自然就会想换把刀。更重要是,皇帝永远都不缺愿意给他当刀子人。
《史记》记录:“汤为御史大夫七岁,败。”
虽然这是最高层政治斗争,但首先还是办公室政治经典剧情:张汤和他副手、御史中丞李文关系很紧张。李文想方设法陷害张汤,个张汤心爱下属叫鲁谒居,就先下手为强,找人写匿名信检举李文罪行。李文落到张汤手里,就被张汤治死。
这之后,汉武帝问张汤:“怎会有人匿名检举李文?”会这问,感觉汉武帝是已经得点讯息,疑心张汤。刀子有自己算盘,这个问题相当严重。
这三个人都是老资格,做过中二千石、二千石高官,曾经都比张汤级别高,后来因为犯错被撤
张汤当然知道怎回事,但他也不确定汉武帝到底知道多少,只能含糊其辞地答:“大概是有人和李文有旧怨吧。”
然后,赵王刘彭祖是痛恨张汤。刘彭祖是汉武帝兄弟,以善于揭发人阴私著称,赵国冶铸业发达,刘彭祖从中获益很多。张汤力推盐铁专卖,他经济损失当然也就很大,所以直很抵触这个政策,张汤派鲁谒居去查办过这件事,这样刘彭祖就又恨上鲁谒居。
鲁谒居生病,张汤去探望他,还替他按摩脚。这件事被赵王打听到,于是向汉武帝举报说:张汤是国家大臣,却替鲁谒居做脚底按摩,“疑与为大*”。
于是鲁谒居被移交廷尉审问,其间病死,就又牵连到鲁谒居弟弟。张汤想救他,但是要避嫌,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鲁谒居弟弟认为张汤放弃自己,就把哥哥和张汤怎害死李文事,都供出来。
这件事交给另位著名酷吏减宣处置。减宣彻查这件事,但暂时没有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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