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所有人期待,各种祥瑞征兆也及时出现。
首先是汉武帝在雍地郊祭时候,获得只奇怪动物,长得像鹿,却只有只角,有关部门查证大量文献后得出结论说:“这就是麒麟。”
《公羊传》说,“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这个结论,自然是赞颂汉武帝是真正圣明帝王。
个叫终军年轻小官立刻抓住机会,发表番议论,他用华丽而铿锵文字,把此前汉武帝功业综述遍,认为这只麒麟是上天对皇帝奖励,意味着汉朝将从伟大胜利走向更伟大胜利。于是建议,应该“发嘉号于营丘”,营丘指齐地,正是泰山所在,“发嘉号”指正是封禅。
们今天能够读到终军这篇美文
禅事”。
当然还远远不止是他们。“措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皇帝能够举行封禅大典,简直是大汉知识阶级共同梦想。
到泰山顶上祭祀上天,叫作“封”,在泰山下某个小山丘祭祀地,叫作“禅”。连起来就是所谓“封禅”,这是盛世标志。
泰山海拔千五百多米,在中国名山大川中算不得突出,但是唯有它耸立于华北平原,齐鲁青未辽阔原野上,显得异常高峻。儒生们对孔子话当然都耳熟能详:“登泰山而小天下。”
很可能,后来仰望泰山儒生在此基础上,发明出圣王创造盛世,定会到泰山顶上封禅,向上天汇报成功传说。这些传说迅速被铺陈为古老历史,最有代表性封禅泰山帝王,理所当然是黄帝,据说封禅泰山古代圣王有七十二位之多。
当然,光靠这些让人不明觉厉圣王还不够,还需要用个更具体可感人物,作为失败者来说明封禅泰山门槛:九合诸侯匡天下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只是达到这种水平,是没有资格封禅泰山。
齐鲁是当时天下经济、文化最发达地区,军事上被秦国征服之后,很快就反过来用文化征服秦始皇心:是封禅泰山,二是寻找海外仙山与长生不死药,这两个设定让千古帝心驰神往意乱情迷。
秦始皇封禅泰山具体情形很快成个疑团,不过秦朝既然二世而亡,他封禅遇到大雨,表明上天并不认可他,这个说法很快成为儒生们共识。
现在,汉武帝也对封禅和求仙表现出强烈兴趣,而且这两件事是而二二而问题:求访仙人是为长生不死,封禅也是向上天祈求这个待遇。个齐国人丁公说得非常直接:“封禅者,合不死之名也。”这个丁公据说有九十岁,九十年前齐地还没有像样户籍制度(有档案也早毁),所以这种长寿老人特别多,自称九十岁还算其中特别低调。
筹备封禅是个漫长而浩大工程。据说汉武帝即位就有此打算,可惜先是被窦太后打压,后来又忙于各种具体事务,就耽搁下来。但司马迁做郎官这些年里,可以明显感受到皇帝封禅泰山心是越来越热切。当然也不仅是皇帝,传说中最后位封禅泰山是周成王,距离此时已经九百余年。既然秦始皇封禅只能算失败记录,那,汉代士人们大可以认为这是个旷绝千年盛典。自己生逢个如此伟大时代,岂不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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