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司马迁也认为汉武帝征西域有他算计。只不过算不是军国大事,而是“欲侯宠姬李氏”,为让宠爱李夫人兄长李广利封侯罢。
李广利容易封?
开始,汉武帝认为征伐大宛是件非常容易事。
第,多年来派往西域使者,都发挥着搜集情报作用,而他们提到西域国家,总是强调“兵弱易取”。何况多年来所向无敌汉军早已高度自信,有人甚至认为配备强弩汉军,只需要三千人就可以横扫西域摧毁大宛。
第二,这个判断也经过实战检验:汉朝使者前往西域有南北两道,南道第站是楼兰(今新疆若羌),北道第站是姑师(在今吐鲁番),因为这两个小国杀害汉朝使者,给匈奴通风报信,元封三年(前108年)汉武帝决定给他们个教训,结果七百精骑就奇袭楼兰国都,生擒楼兰王;攻克姑师样也是轻而易举。
稻米。
游牧经济不可能自给自足。原来匈奴控制农业区如河南地、河西走廊,现在都成为汉家郡县,匈奴只有靠西域获得农业补给。
如果汉朝再控制住西域,那就意味着匈奴彻底被锁死在漠北,无需汉军出击,也许个肃杀酷寒冬天,就足以令他们崩溃。
第三个解释是为消化汉朝内部不稳定因素。
三十年战争之后,总体上确实人心思安,但绝不是所有人。还有很多人希望在沙场上杀敌建功,进爵封侯。
如此看来,把这次西征指挥权交给谁,就是
所有军人都期待铸剑为犁,说到底只是文人种美好想象。三十年时间,已经培养起完全在战争体制下成长起来代人。告诉他们,回家乡种地去,重建荒芜田园,接受自己本就看不起文吏管制和呵斥,他们愿意吗?
这些人数量,当然远不如渴望和平人多,但他们行动力和组织能力,却同样远非后者可比。海量复员军人怎样安置,在任何时空,对行政部门都是巨大难题。所以不如让他们到西域去碰碰运气。
《史记》不断提及,汉武帝派到西域人往往不是什善类。开始派使团时候,“募吏民毋问所从来”;后来组织军队,用更是“郡国恶少年”和“囚徒材官”。司马迁讲述这些时语含讥讽,认为这支部队不能体现大汉军人素质;雄才大略皇帝和他智囊团则可能在评估:这些人去西域之后,中原治安可以改善多少。
尤其是出兵西域太初元年,“关东蝗大起,蜚(飞)西至敦煌”,关东泛指函谷关以东广大地区,敦煌则是当时帝国西部边界,就是说蝗虫飞过范围,波及汉朝大半个疆域。这是极其恐怖蝗灾,本年农业收成必然受到极大影响,本是极易爆发民变年。
这些分析也许对也许不对,但显然,司马迁不认为汉武帝这次远征有这复杂政治考量。“马”字在《大宛列传》中出现三十九次之多,说明这确实是理解汉武帝经营西域条关键线索,但看司马迁意思,皇帝追求宝马,只是为满足个人奇特癖好,最多加上点向西域各国炫示国力,想要万邦来朝虚荣心。而《史记•乐书》里收录两首天马之歌,还进步强化这种印象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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