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深吸口气,见俞访云站在原地没动,小孩刚来医院,大概没见过什世面。“吓到你?”
俞访云摇头。“实习时候去过感染医院,见过很多得艾滋病年轻人,和刘瑞样,都是在大学里感染。”他垂下目光,淡淡道,“这样病人,身体痛苦是看不见,鄙夷目光和流言蜚语讥讽才是看得见刀
刘妈直站在门背后阴影里,关心又胆怯,不敢上来打扰医生:“小瑞得那种病,太久没这轻松过,今天能这样开心,真开心,太感谢大夫。”
刘瑞乖乖地躺到床上,嘴角还蘸着馒头屑:“俞医生,明天早点来换药,不疼。”
俞访云说:“好。”
严奚如走在后面,带上病房门:“你有这扇门钥匙?”
“没有钥匙,”俞访云从袖子里抖出手术刀,“撬开。”
搞屁股才弄成现在这样,敢做不敢说啊,又不是没干那勾当……”
“闭嘴吧。”严奚如剜这表哥眼,对方才噤声。他见左右没找到钥匙,索性抬起长腿,打算把门踹:“还找什钥匙啊,踹开就得。护士长,这门多少钱?”
“医院设施上面都写着,隔离门,万八。”
长腿猛刹。“那还是再去仔细找找吧。”
等严奚如回来,病房门已经打开。屋里只开盏灯,俞访云坐在灯光下面对着刘瑞,背对着他。两个小孩子,盘腿坐在白墙边,严奚如走近看,竟然在下飞行棋。
“……万八门也没什用,该改成八万。”严奚如按下他握刀手,才发现虎口上青片,“你手怎?”
“刚才撬开门时候,他表哥气势汹汹地想冲进去,拦着他把,就发生点肢体冲突。”他说得轻描淡写,严奚如却立刻青脸,巡视圈,目光锁定角落里男人。
表哥正对墙打电话:“小小年纪,上个学不知道好好上,就知道学着和别人干这种勾当……他要z.sha就让他z.sha去好啦!是他也没脸活下去……看病?看什病啊!看这医院医生也不是什好东西……”
严奚如长胳膊伸,把夺过他手机,随后啪声,背后指环应声而碎。男人瞬间目怔口呆。
“他做这种勾当没有错,得这种病也不值得z.sha,有你这样自私愚蠢亲人才真得让人绝望。”严奚如手腕甩,把手机丢回他身上。男人低骂句神经病,灰溜溜地走。
俞访云听见脚步回头,做个嘘声动作,手里握把透明棋子。严奚如于是闭上嘴坐到床边。刘瑞手不方便活动,只能投骰子,棋子由俞访云往前挪。这豆蔻玩游戏也慢吞吞,即使投六点也是格格地往前走。投骰子时候,刘瑞脸上终于露出点这个年纪男孩该有表情,咕哝着“六六六”,才肯松手。俞访云就跟着他笑。
严奚如其实至今都不知道,刘瑞当时从七楼摔下来,是脚踩空,还是真想结束自己生命。他们把飞行棋共走将近两小时,最后以俞访云四架飞机被对面吃干抹净为结局。
俞访云问他:“还下吗?”
刘瑞想想,摇头:“饿。”
严奚如腿都坐麻,终于能站起来:“去把他妈喊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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