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日惊雷之后,桐城雨下个没完,仿佛经年污垢,朝清洗。
最近天黑得早,俞访云临着搬家,也不怎在医院自愿加班。俞霖来找他,进家门见床上摆着针囊,桌上摊着本《针经》:“哥,你怎又开始摆弄这些。”
俞访云自从上次给严奚如扎针,又回想起小时候俞明甫在餐桌上摊着针囊教他识针景象,念是句:脉络肌理分毫厘,金石草木系生机。他又翻出旧书籍,打算认真捡回这门手艺。回春妙手不指望,至少缓解些人头疼腰痛。
俞霖绕到阳台边:“寿寿冬眠?”
“嗯,入冬。”俞访云趁它睡着时候,用细毛牙刷刮下龟壳上青苔,再点点擦拭边角里苔垢。他除养乌龟也没别消遣爱好,多是兴致来做这些别人眼里无生趣事。
手搭着许久,严奚如才拉开距离,还是问:“你留研究院名额真是被你师兄顶?课题也被他抢?”
“啊?”俞访云没料到他提这个,反应下,“不能这说,是和师兄交换位置,毕业之后就想把重心换到临床,手上项目自然也并移交。”
那就是默认位置和项目都被人顶,严奚如简直发不出脾气:“自己手里东西被人拿走也不知道抢回来,你倒是个好心人。”
俞访云毫无赌气之意,心平气和地摇摇头:“手上课题进展缓慢,大项目参与程度也比不上师兄,研究压力太大没办法分心,而且更喜欢临床,彻底移交才有更多时间专心投入。”
严奚如没好气地瞟他眼,人家心态好得很,自己瞎操心。
地,素质让他回头说声谢谢,可严奚如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子,头还在那个位置,就被个硬物狠狠地磕上门牙。
“!嘶——”
这头铁得是个棒槌吧!严奚如被撞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门牙晃晃,捂住嘴。就闹个脾气,有必要这打击报复?!
俞访云比他更慌,掰开他手指确认牙是不是还连着嘴:“师叔,还好!牙还在!”
“当然知道牙还在!”他用胳膊肘顶开门,“你下去!”
“哥总觉得,你是投错肉胎,上辈子说不定是个住在天上神仙龟,流落到人间给个四方壳就开始冬眠。因为是龟仙,所以般人类到定境界才能和你交流。”
俞访云说:“寿寿醒着时候很黏人。”
“你不会以为他咬你口就是在粘你吧,那你能粘粘吗。”俞访云忙着刷乌
俞访云却露出两颗兔牙:“师叔——”声音黏黏又拖拉。
“干嘛?”
“那们和好吧,好不好。”
“噢。”
俞访云想,严奚如有时候更像只动物,俞霖以前养那只金毛被他踩到脚,也是呼噜呼噜毛就好。
俞访云自知做错,默默站在原地。等严奚如安抚好两颗门牙,再抬起头,又被趴在车玻璃上那张变形脸吓大跳。“靠。”
祸不单行,头后再次精准地撞上后视镜。
严奚如满头是伤,对着俞访云他吼:“你给上来!”
俞访云为他安全,乖乖坐回副驾驶,观察许久,还是伸出手碰碰伤痕累累脑袋。“师叔,你不生气吧。你看你生气,受伤都是你自己。”
严奚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