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买两袋红豆饼,挑块最完整塞进手里,偷吃似,人掰半块。俞访云口就咬到馅,竟然是豆馅里掺梅皮,酸中带甜。这豆蔻吃东西时候都两手端着,像仓鼠护食,严奚如瞧着可爱,见粒豆馅从嘴边漏出来,伸手接住,俞访云吃专心,鬼使神差地就这就着他手指嗦回去,尝到甜味才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
俞访云看他手臂上那道倒梯形长疤:“这刀伤也是在那次事故里被划?”
“嗯,病人扎。”严奚如嬉皮笑脸,“你看这长度,下手比你拿手术刀时候都狠吧?”
俞访云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对面遂严肃点:“年轻时候,大家都热血沸腾地往前冲,也跟着往前冲。可往往热血人也最天真,天真不是个保护自己方法。只是运气好,没有撞得头破血流,只手上留道疤。要是运气差点,就不只是被病人砍刀。”
俞访云哑然张口,觉得这故事应该比他说还要沉重些。
“所以让你再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不论什时候。”严奚如低头看过来,“医院里处处是战场,生死线间。但再骁勇善战战士,也不可能提防背后他保护人手上扎来刀子。”
口,葛院长又喊住他,意味深长地说句,“离开人已经离开,留下人才是最珍贵。严奚如,别想着半途而废,你天生就是干这行。”
严奚如笑着答:“知道。”
医院门口是新修大路,边上零零散散布些商贩,严奚如顺路买点橙子葡萄,俞访云问他:“还去哪儿,不是来买紫珍膏吗?”
“嗯,过桥才有。”
“嗷。”
天边灰雾蒙蒙,快下雨,俞访云跟着他朝河对岸走。严奚如难得敞开心扉:“也不知道那件事后,是怎走到如今。没有什高尚品德,遇到却都是怀抱真正梦想人,但这路太长,兜兜转转,走走散散……人变少,路却没有变宽。”
近在咫尺,俞访云这刻才发现他身上那些岁月里沉淀下来东西。师叔说自己贯会装乖巧懂事,但谁没有添饰和伪装?他也带张嬉笑怒骂面具,底下山川湖泊,无人共赏。
严奚如面向宽阔河道,河面是渐渐暗淡夕阳,留分寸余晖拥抱人间。
“男儿当立天地间,但何来天地?”
俞访云始终垂着头没说话。严奚如以为打击到他,用手背碰碰他额头:“好,不说这个。”
严奚如瞟着他偷笑,这豆蔻看着聪明,其实傻乎乎说什都信,很好拐骗。
边上就是河塘,蜻蜓低飞,严奚如背着手散步,俞访云却揣着心事闷闷不乐,忽然冒出句:“师叔,你要跳槽吗?”
严奚如莫名其妙看他眼:“跳哪儿?”
俞访云愣:“那葛院长话什意思?”
“哦,他听说报援非医疗队,以为又和方光明和爸对着干呢,于是第批就被刷下来。可真跳槽也不挑这时候啊,现在多亏啊,等当上主任再跳才值钱呢。葛老师总觉得因为陆弛章那件事对医院有怨怼,但其实这久,谁还记得。”严奚如又和他解释句,“以前们科室出过次事故,陆弛章就是在那时候受伤,从医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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