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正靠着柜子签字,纸沉,堆纳吸棉铺上来,摊成座小山,转头见师叔自以为潇洒地朝自己挑挑眉,意思是——喏,厉害不。
“厉害,你去撬杨铭抽屉?”
“就几块棉花用得着偷鸡摸狗吗?!本来就是们,直接去和廖思君说声就拿回来。以后杨铭再冲你撒气也别受着啊,江简脑子笨才抢不过他们,你又不傻。”
俞访云瞧
“……香。”
指尖就点紫草呛鼻气味,可严奚如嗅,怎头晕眼花。
年度省级视察临近,关乎科室形象和风气,蒋刀很是重视,这些天四处挑他们毛病,感叹廖思君和严奚如哪里像是个老师教出来,个任性妄为但挑不出大错,个圆滑逢迎又说不上完美。个师门庞大人丁兴旺,而个孤家寡人冷冷清清,眼看就要绝后。
他们两是直系师兄弟,虽然严奚如进大学时候廖思君研究生都快毕业,但相处这多年,不至于真生罅隙。真正水火不容是两组手底下医生,江简和杨铭互相嫌弃,在手术室都不愿意桌吃饭。杨铭上午还因为分台子事情冲俞访云两句,专挑他们组小柿子捏。
严奚如去找江简要手术用纳吸棉,反被抱怨通。“老大你多久没做苦力!们组纳吸棉紧缺都几个月!杨铭那不要脸,就因为他们组用得最多,竟然就把东西全占,上次俞医生去找时候非但不给还当面锁起来,真是臭不要脸至极!今天上午还占们台子,俞医生那样好脾气都被他气得不说话!”
坑。
“有意思吗,看你最有意思,没心没肺,不知道脑袋里装什……”严奚如把那几片叶子都给揪烂,“背着喊别人师叔时候,点都没想到这个师叔吧。”
俞访云揣测到现在,终于发现师叔身上那股味儿是什,是酸溜溜。
对面胡搅蛮缠,他耐着性子解释:“陆师傅是爸师兄,和你这个师叔不样。”
“有什不样。”严奚如说,“老头把你喊去房里又说什坏话呢吧?”
杨铭仗着家世背景,在科室年轻医生里素来横行霸道,但严奚如第次听说他都祸害到自己组。“那前两天用几包纳吸棉哪儿来?俞访云随手就给啊。”
“俞大夫从自己科室拿来啦!你省着点用,纳吸棉现在可是硬通货!”江简用钥匙开抽屉,抠抠索索地交出最后几包。
“还硬通货,要真这值钱俞访云能骗来堆?”
“俞医生用美色换回来,你省着点用!”
严奚如眼皮跳,那确实有点值钱。
俞访云摇摇头,蹲到他身边:“没有,他就告诉,你可能是喜欢男人,让当心着点。”
严奚如绊手指,转过头来,口舌难得笨拙,“……然后呢?”
俞访云下巴压在膝盖上,坦坦然地瞧他:“没有然后,说早就知道。”
严奚如手上松,碎叶子洒两只脚。此时石榴树上喜鹊忽然引颈,唱是春光,唱得薄红秋海棠盛放,可树上蓦地砸下几颗烂石榴——气氛变得些微复杂。
对面目光炯炯,好像要说什。俞访云修长手指凑到严奚如鼻尖,捻下,停在那儿不动:“师叔,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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