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枝在客厅里转圈圈,放着毛阿敏思念,边唱边跳步:“思念~积压在心头~”
严奚如已全然崩溃,捂住耳朵三两步跑上楼,接起电话腿都软:“求求你,你别思念。”
俞访云愣:“你已经知道?”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知道什?”
对面说:“下个月就回十九楼,本来说在外科待半年,但ICU那儿缺人,安排早点回去。”
严奚如猛然抬起头,脸惊恐:“你哪里听来?”
“你还没听吗?你相好发在医院公众号上,亲自朗诵,声声入耳,句句动情。”
严奚如差些腿软跪在地上。
“严主任,能加下您微信?”
“可以,扫这个在线问诊。”
。他小时候得过脊髓灰质炎,留下个右脚畸形,在学校里没少受欺负,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医院待时间比家都多,所以特别依赖们。”
俞访云看过去,大魏右膝关节有些挛缩伴足外翻,是小儿麻痹后遗症。身上有残疾,说话又带女腔,几乎可以想象小时候遭受过哪样恶意。
就这张床,拖拖拉拉查二十多分钟,大魏拉着严奚如手不肯松:“严大夫,给你写首诗,想表达下对你满满思念。”
严奚如后退三步:“不必吧。”
可少年诗兴如同疾风横雨,张口便开始朗诵。
严奚如挂电话,心扑簌簌地刮冷风。这干巴巴个豆蔻,刚握出点温度就要被收回去,当官说得话果然都算不得数,尤其是方光明。他心气不舒,给中药房同事发个消息,把豆蔻上次给阿婆开处方发过去:熬成七付,明天来拿。
中药房:你什不舒服?
严奚如:心
“不是,没什事,就是……也写首诗,想念给你。”说着,男病人挑下描得精致眉毛,“是你雪花,也是你思念呢。”
这班上得胆战心惊。严奚如进电梯,又碰上平时不苟言笑书记,闲聊会儿:“下年院庆,你不代表你们科室出个节目?”
“能有什才艺,表演打手术结啊。”
“可以诗朗诵啊,”书记背着手上下打量他,“雪花在叶子上抖来抖去,是对你思念!”
严奚如:“……”
“雪落下时候,悄悄地离开这世界。落在树枝上,粒,粒,像对你眷念……滴,滴。愿,是那最后粒雪花,落在你肩头。连同枝叶脉络颤抖,是对你,深深思念。”
句三叠,和唱戏似,可严奚如鸡皮疙瘩掉地,没坚持到最后,疾步逃跑。”严大夫!“大魏呼唤他背影,转身寻求安慰,“为什,是写得不好吗?”
江简已经笑得坠到地上,只剩俞访云认真评价:“没有,写得很好。”
“抽签剩最后张签子,给你放电脑旁边啊。”护士长不忘操心,“严奚如!别再送笔!”往年他不管抽到谁,箱签字笔就给打发,反正丢得快,都是消耗品。众所周知,普外科医生好追,支蓝黑笔就可以泡到。
诊室里碎纸机坏,严奚如打到护士站求助。护士妹妹进来时候,他正弯腰收拾到处四周废纸,雪花似到处飞。对面来句:“如果是颗雪花,也想落在你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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