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接过来看——鹅黄色细绒线小背心,背上几朵立体粉色钩花,和俞霖身上毛衣个配色,肩上也有三朵小花。
俞霖很自豪地扯起胸口:“还剩点毛线,妈给也织件毛衣。哥你要吗,给你也来件。”
这毛线剩何止点,俞访云摇头,不想和寿寿穿父子装。他蹲在地上收拾书,清净没会儿,俞霖就喊饿。“桌上看看有没有吃。”
“有个苹果,去洗洗吃。”
——就是严奚如给那颗烂苹果,俞访云大步冲过来:“吃别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俞访云想后退,却被锢住肩膀,侧过头抵上严奚如肩窝。
他只是迎风喷消毒水,风太大,反被糊眼睛,谁知师叔就副心疼贴己掏心窝也想当他干爹模样……好吧,那就靠下。
江简对象是云山呼吸科护士,隔几天就要去给那儿送温暖。内外科最忙季节全让他摊上,顾对象就顾不上自己,江大夫最近迟到早退,满头憔悴,累死之前给老大留下句旦旦遗言:千万别找同行。
办公室又只剩两个人,俞访云不知为何又板着张脸,严奚如偏去招惹他:“豆蔻?”
对面“嗯”声,不太想理他。
出病房,不让她看最后幕。
小姑娘却指着机器:“俞医生,那个机子是不是很厉害啊?放到心脏上就能让爷爷醒过来,们拼图还没拼完呢。”
俞访云嗓子涩,不知道说什好,扶住小姑娘辫子:“小双,爷爷要个人走,以后不能再陪你起玩。”
“是吗,”小双失望地垂下脑袋,又马上抬起头,眼神坚定,“那要去陪陪爸爸,他定很难过。还有爸爸陪,但爸爸没有爸爸。”
严奚如走出病房,看见俞访云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窗户开整扇,冷风如洪水灌进来,吹得衣领在空气中翻飞。
“这苹果都放蔫,留着干嘛啊,而且这哪有别
“后天去东京出差,有没有东西要带?”
对面摇头,严奚如又推过去个长着皱纹苹果:“八床奶奶送,给你留着。你之前不在那些天,它都等老。”
俞访云收起皱巴巴苹果奶奶,闷闷不乐地下班,在门口捡到只俞霖。他翘两堂选修课,从学校跑来医院给俞访云送被子,等到天黑才等到哥哥。
俞访云见他头都大:“明天就要搬家,你又给送箱。”
“主要是送这个,妈给寿寿织毛衣。她在朋友圈看见你发照片,说你做太丑,偷偷摸摸织好久呢。”
“站这儿不冷吗?”严奚如手指刚碰到他肩膀,俞访云却像触电样躲开,回神才发现是他。
“师叔。”他愣答,眼睛通红。
做这行,看遍多少生离死别,严奚如想俞访云不至于如此脆弱。但也许是因为小双爸爸在病房门口无声恸哭,让他想到自己爸爸。不知道俞父离开时候,六七岁大俞访云如何面对这样场景。
他和严成松关系冷淡至此,但要是设想下父亲离开场景,想也不敢想。
严奚如忍不住走上前步,让他靠近肩侧,压下手掌。像隔着山水迢迢,时光万重,扶住七岁俞访云瘦弱单薄肩膀。“给你靠着,有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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