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严奚如侧过身子,“就是想问问,小时候你个人,谁教得你怎照顾自己。”每个小男孩都该有过无忧无虑又欠揍日子,但严奚如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时俞访云模样。小小年纪,没见过妈妈,爸爸又走得早,总不能真把情感寄托在只乌龟身上。
师叔没话找话,但俞访云回答得认真:“不用人教。当时爸爸走得突然,都没有意识到从此之后就成个人,甚至没觉得有多难过。每天早上起来,还以
“爷爷也许希望你,泛泛而活,平平而安。”俞访云看着他,弯眉眼,“这样才好。
俞访云家就卧室摆独张床,严奚如极其自信地坐上去:“睡这,你睡哪儿?”
“没让你睡这儿。”俞访云抱起棉被,脸有点臊,“你睡沙发。”
严奚如冷板床睡惯,给他块地毯都能觉得舒服,这棉被还有股草药香,就是俞访云衣领上味道。严奚如头枕着手臂,看天花板那盏灯,光线藏在磨砂玻璃后面隐隐绰绰。让他做个藏着掖着人,可真累啊。
哪有这巧,大早上滴滴司机都没出门,就他路过家门口。听江简说俞访云今天搬家,就穿戴整齐特地在门口等着,七分期待,三分心虚。
音:“睡你这儿吗?”
俞访云忙不迭又跑回来捂他嘴,涨着脸小声音:“为什!”
明明他提,却管自己要理由。“因为外面月亮太大。”严奚如胡诌乱道,“见不着星星,不敢走夜路。”
“……”俞访云信他鬼话。可丢完垃圾,还是捡他回家。外边月亮太大,心思都被照透。
开门换鞋时候,严奚如兜里那支钢笔又掉出来滚到地毯上,俞访云拾起确认眼笔尾:“平仲?”
几天个眨眼,要忘记个梦也足矣。可严奚如翻来覆去,总是想起折泷那晚梦和暖风。旧梦难忘,又添新绪,如此反复,雪上加霜。
他摸不透俞访云想法,只拿得准自己心意,索性走步算步。那些龌龊或干净念头,都得挑拣拿得出手才能捧到别人面前去。仅仅笃定是,自己比对方多长这些年,唯长处就是那张脸皮,那便走近,握紧,打碎,去瞧个仔细。
不怕他说不喜欢,总有办法骗他喜欢。可必须考虑是俞访云在医院处境——他不可能像自己样行所无忌,多少双眼睛都等着挑错。早知人家是自有风骨玉竹,至少不能硬生生掰折在自己手里。
严奚如自己都觉得好笑,笑他刚学来畏首畏尾和瞻前顾后,原来都是因为太喜欢个人。
屋里多个人,俞访云其实也睡不着,严奚如听见床上翻身声音,轻声唤他,得到声点名似回答:“在。“
“嗯,周岁爷爷时送笔,平仲也是他给取小字。”严奚如看着他笑,“就和你豆蔻样,是师叔给你取小字。”
平仲之木,实白如银。俞豆蔻抬起头:“那他定是希望你长得如松柏参天,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不,不是这个意思。”严奚如笑着摇头,“平是平庸天资,仲是居中位置,他只希望,辈子做个平庸之辈就好。”
对面皱起眉,不是很同意,想之后说:“可平也是平安平啊。”
严奚如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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