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正满头乱麻,无暇留意他情绪上下波动。这豆蔻当久,想事情时候也习惯摆出张满脸无辜不谙世事脸。严奚如看他眼,全然无辜,让人把火也无处洒。
病历本朝桌上重重丢。“你明天就要走,为什不告诉?”
俞访云只愣秒,跟着淡淡回答:“年前病人多,急诊和ICU那边都缺人。而且现在,你不是就知道。”
撞上这样人,再大火气也硬生生憋成怨气。严奚如把处方揉成团,无处可丢。
“明白,明白。”严奚如心情好,说什都顺意。
轮椅上人眼波流转,转头看俞访云:“那,俞医生记得常常来十八楼看哦,你现在在心里,才是最最重要人呢。”
“那严大夫呢,严大夫不要啊?”护士笑道。
大魏翘起小拇指:“严大夫排第三呢,和大毛就差这点,点点。主要就是,在男子气概上差点。”大毛是大魏隔壁床男护工,以毛发旺盛和外形粗犷在护工界受欢迎。
然后严奚如手使劲,轮椅下向前滑三米,吓得大魏直捂心口。
午后下过场小雨,如今叶片上泥土里水分充沛,温度仿佛又回到他们初遇秋天。师叔难得文静,路无言,落半步看两个人影子在路灯下拉至长长。他影子挽着他手。
这路好长又好近,送到家门口,俞访云见他垂眸看着自己,眉眼都带笑意:“你要和说什吗?”
“没什。”严奚如摇摇头,这次却用温暖手心蹭着他额头,轻声句,“晚安。”
俞访云蹦上楼梯,又听见他第次这喊:“访云。”
回过头,严奚如踩着树影,身姿挺拔,眼里只望着他。
只好换个正常人推他。电梯外,大魏抬起头说:“俞医生,谢谢你和严大夫直支持。知道你们也顶着很大压力,所以无论最后结果怎样,都是自己选择,是自己命。人生病啊,就要穿过那长条河,谢谢你们总是陪着走。如果还有机会,再给你写新诗。”
大魏笑意盈盈,眼眶却红。看上去坚强乐观人,悲伤更难被理解,也许就为这份感同身受,他如此信任严奚如。遇见大魏这样病人,是医生运气。
“对,俞医生。”大魏进电梯,又转过头,“虽然你永远温温柔柔,可人要是想得太多就很难开心。不管怎样,都希望你直开心快乐,不管工作还是交朋友,总要敞开心扉才好。”
俞访云怔在原地,明明他才是大夫,却被病人看得清二楚。喉中顿时酸涌,电梯门跟着合上,嘴里那句”好,等你回来”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严奚如这天喜气洋洋地出趟门,回来脸上却笼团火山灰。
“其实今天很糟糕,切都不算好。但能在最后和你说声晚安,就觉得这天还是很美好。”
新年逢吉,大魏终于也要转去十四楼做手术去。严奚如之前被蒋刀数落之后稍有气馁心情也跟着云破天青,春光明媚。
大魏坐在轮椅上,仍似朵花蕾含羞待放:“严大夫,俞医生,不管去哪儿,心底总是直惦念你们。”
严奚如送他去坐电梯:“明白。”
大魏捻着丝巾:“你们心里也要记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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