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严奚如喊住他，“那些照片，是
有心让您看见
。原谅选
这
直白方式，对不起。”
他想他也是昏头。但凡和父亲关系再亲密
分，都不会选这种直进直出方式，捅他爸心窝子。
严成松想说什，最后也只是冷着脸，摇摇头，驼背离开。经过门口，看见俞访云站在那里，眼神躲
“大夫，来。”严成松匆匆赶到挤进来，步上来接过俞访云手里纸，“签这里是吧？”
简单交代几句，俞访云又忙不迭地钻进病房。严成松打几通电话，期间严奚如直站在角落，保持着已读不回掉线状态。
直到后半夜，护士才放他们进去隔着玻璃窗探视。
心电监护嘟嘟作响，气管仍连接着呼吸机，严奚如拿起他奶奶CT片子，也只能看出个支气管充气征，但刚才俞访云提到“闪电肺水肿”，即最严重型急性肺水肿，伴随患者夜间明显血压升高又复低，是少见排它性诊断，需要初诊医生反应迅速经验丰富，才能除外常见心肺疾病作出诊断。
严奚如安静注视着病床，只觉得后怕。严成松站到他身侧：“那件事，你妈早就知道？””嗯，不知道是谁。”
，手足无措，话都说不清楚：“阿姨说是什误吸弄得喘不上气，呼吸衰竭。奶奶心脏也不好，怎办啊，奚如，怎办，你奶奶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扶着妈妈到墙边坐下，自己独自站在门口立得笔直，头顶“抢救中”几个字红色触目惊心，严奚如想起小时候在爸爸医院走廊上被奶奶追着跑，跑到抢救室门口，也是这三个红字闪烁，有人瘫倒在地上，哭得天崩地裂。
小男孩却步不前，被奶奶抓到：“他们怎？”
奶奶抱起他，轻声细语：“他们奶奶走。”
严奚如下抱住奶奶脖子，奶声奶气地要求：“奶奶不要走！”
父亲轻叹口气：“你奶奶也知道。”
这出乎严奚如意料，错愕道：“这回是被气吗？”
“不是，不会是。她直劝，不要多管你们事。”严成松转头看他，“奶奶嘱咐，她要是突然离开……这就是她最后心愿。”
严奚如手脚在霎那冰凉。仪器突兀发出嘟嘟两声，把父子俩人吓得打个哆嗦，似惊弓之鸟，再无力气针锋相对。
并肩在老人病床前站个多小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自己都病倒。”严成松朝外走去。
“好囡囡，奶奶哪儿也不去。”
不知站多久，严奚如感觉脚底僵硬，低头才发现自己身病号服，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出来。
抢救室里始终没有传出消息，只听见慌张脚步声和器械推动声音，他双腿灌铅似，整个人钉在泥淖，灰色恐惧点点将人淹没，不知到何时，身后声惊呼：“医生出来！”
眼前乍然突破丝光线，是那人身上白大褂颜色。俞访云从抢救室里出来通知，患者血压心率血氧等体征暂时恢复到安全线之上，刚直接从抢救室送进ICU病房，仍需要持续心电监护。
“家属来把有创操作同意书签下。”他隔着层层人群，朝严奚如方向看眼，后者却抬不动步子样，目光呆滞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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