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医生，门外有人找你。”
俞访云立刻站起身，却觉天旋地转，双腿酸软差点扑倒在地上。
护士惊呼：“你
天没吃饭
！”
“没事。”他扶着腹部，拖步去门口。这几日他昏天黑地，不是忙得忘记吃饭，是口都塞不进去。前几日见太多血淋淋
死，断肠残肢，尸体和蚊蝇……下落不明同事，落个不停大雨，每件都足够把个成熟成年人击垮。
见到玻璃门外那人时，俞访云却霎时木在原地。
手下同志出事，老院长脸上沟壑陡深，夜花鬓发，严奚如见他这样，所有想说话也都缄口。
孙其桌上贴着两张数字，刻又划，张是这次灾难里死亡人数，另张是桐山接收伤患数量，两两相抵。可如此相近两个数字，再也不能相交。
心力交瘁下，老院长依然细心，“严奚如，你是不是几天没休息，明天放日吧，少给你爸添桩心事。”
严奚如嗯声，闷头转身。他已经拧成梁上危绳，再不得刻松解，整个人都会折断。
湃庄县医院。
医生。
“现在那边乱得很，人还没找到，谁都不敢说出事人就是他……”
严奚如脑中轰鸣声不减。那他呢？三天音讯全无，这和失踪有什
区别？！——重获丝清醒，仍旧坚持：“
要去前线，谁拦着今天都要去前线。”
这个个都疯。江简死死顶住他：“救援队第二批都已经集合！没有你！老大，你冷静点！”
“你闪开！去找方光明！”
严奚如撞上他眸子，光都黯淡，胡茬邋遢，下巴也瘦削成另个人似。这才短短几天，个人究竟去什修罗地狱里走遭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俞访云呆立良久，隔着半个月再次见到应在两百公里外人，本就麻木手指开始颤抖，心中豁开那大口子终于倏倏灌进风，提醒他还分明地活在这世上，有人还在等着自己往回走。
最后，他却只是抬手挥挥，示意严奚如快离开。
“俞大夫！体温还是没退下来，昏迷状态，抽搐隔小时发作次，现在持续腹泻，呃逆。”
俞访云几步跑来：“血浆拿来吗？灌肠结束半个小时之后开始输血。”
这个伤者昨日刚移交到他手上，左腿筋膜轻度撕裂，但更严重是患者急性重症肝炎症状。来时候呼吸表浅不规则，心率缓慢，积极抢救之后有所缓解，仍处在危急状态，时时需观察病人出血倾向。
更紧要是，这是例传染病患者。
肠道传染病在灾后极易流行，尤其是甲肝，痢疾等日常接触就可感染，紧急将病人送进县医院隔离病房，俞访云本人也进行自隔离，在疾控中心专家抵达之前，丝毫不敢懈怠。
“方主任也在前线救人啊！”
“那去找孙其，滚开！”
危木岌岌，刀山火海，他剜心肉也要去走趟。
“前线不缺你。”孙其门都没让他进，直接拒。
“医疗队总共送两批年轻人过去，省外也有同志支援，线医务人员望风响应，已趋近饱和。危重病人不断在往们医院送，你留在这里才是帮忙。”孙其看着他，足够诚恳。“小刘失去联系之前还在和说，前线现在多缺耗材，都恨不能亲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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