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辛宅吃,辛悦辛衍姐弟俩白天不在家,傍晚时分才各自从外面回来,两辆超跑前后风驰电掣地开进别墅,辛衍勾着钥匙推开主屋大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贺准,眼睛蓦地亮起,辛悦却还是副不冷不热矜傲派头,只当着父亲面礼数周全地做做样子。
用罢晚餐,贺准起身告辞,辛丛定没有强行挽留,招手唤来管家,安排司机送他回去。
夜里九点多,唐纨劝走谭女士,又将小丫头唐弥哄睡,把大小问题都解决,终于长舒口气走到桌前,拿起手机转身出病房。
微信对话框里堆叠着贺准发来消息,事无巨细如同汇报工
贺准停在台阶尽头,推门而入,玻璃房内温暖宜人,茶香飘溢,辛丛定独坐其中,面朝池锦鲤,沐浴着阳光闭目养神。
“回来?”他掀开眼皮,下巴轻轻点,指向旁边藤编圈椅:“坐。”
贺准应言落座,拎起桌上紫砂壶,撇掉辛丛定面前杯中冷茶,重新斟上,又拿竹镊子夹只茶盏。
辛丛定盯着他有条不紊从容动作,开口问:“准备什时候去看望你母亲?”
往年抛开清明与忌日,逢着正月初几时节,贺准也要回老家趟给他母亲扫墓,这件事在他出国那些年间,直都是辛丛定差人去做。
,他又切回微信,给唐纨拔个语音请求。
桌上手机嗡嗡亮起,坐在床边谭女士伸头瞅眼,诧异道:“诶,大过年,你那个领导突然找你做什?”
正在喂唐纨喝米粥唐纨停下动作,表情平静地问:“哪个领导?”
“就是上次来咱家吃饭那个呀,你喊他什……贺总。”谭女士边回忆边拿起手机递给他,“喏,你看看是不是。”
唐纨轻飘飘扫眼,没接,“先放那儿吧。”
贺准抿口茶,直言道:“明天下午飞机。”
辛丛定看着他说:“干脆把你母亲墓迁到B市来,上次跟你提嘴,你说要再考虑考虑,现在呢?”
贺准笑笑,放下茶盏:“不吧,妈恐怕不喜欢这里,否则,当年也不会走之。”
辛丛定面色沉,下颌肌肉瞬间绷起,气氛陡然冷凝。
贺准若无其事地拎起茶壶给自己续杯,汩汩注水声中,听辛丛定低沉道:“你说得有道理,以后这个事就不再提。”
谭女士担忧道:“好不好拒接呀,万领导找你有要紧事呢?”
唐纨舀起勺粥吹吹,喂到唐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大过年能有什事,待会儿有空再给他回过去。”
商务车平稳穿过四方整洁林荫墙,迎面是望无际绵延起伏绿茵地,中间条笔直道路将其分为二,午后阳光明媚,远处有园丁推着割草机正在劳作,今年除夕来得有些晚,经过个冬季,万物已经开始复苏,野蛮生长杂草需要被重新修剪,晴空下微风徐徐拂过,搅动着新鲜泥土气息。
贺准进主屋,在管家引领下绕过前庭花园,又踩着石板路经过片连廊,两岸遍布着奇花异草,远处层峦叠翠,鸟鸣嘤嘤,仿佛瞬从北国之春踏入热带丛林。
行至尽头处豁然开朗,隐约听见水声潺潺,管家止步,指着不远处座亭台玻璃房,转身对贺准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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