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女士像是没听到他询问,只不自在地搓下手道:“……这孩子,在别人家怎还睡懒觉呢。”
贺准笑笑,并未纠正她话,走去厨房沏好茶端上桌,在对面落座,抬腕松松表带,道:“上次去阿姨家做客,看到客厅那架钢琴,知道阿姨喜欢古典乐,正好个朋友在剧院工作,送几张音乐会票,个俗人品不来高雅
手机放回去,视线被床头柜上水杯压住张便签纸吸引,拿起来看,是熟悉力透字背干练字体。
——去公司,今天给你放假,好好休息。
唐纨盯着那行字看半晌,突然哀嚎声,仰面朝后躺倒回床上,须臾后又翻身把脸埋进被褥。
算算,他已经无故旷班三天,而这三天,居然都是在顶头上司家床上度过。
不知怎,他感觉自己有点像古时祸乱朝纲妖妃……
唐俪笑下,语气正经起来:“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
“小弥出院,你忘?”
唐纨心下懊恼,这几天过得不知白天黑夜,还真把这茬儿给忘。
“明天过去。”
要靠装晕才能躲过劫。
再次醒来是日上三竿,意识回炉瞬间,身体疲乏酸痛接踵而来,宽大双人床上深灰色被单凌乱不堪地堆成团,半坠落在床尾,无声诉说着昨夜疯狂。
唐纨暗骂声王八蛋,扶着腰缓慢地坐起身,被面顺着光裸肩膀滑下,斑斑点点痕迹全然,bao露,衬着玉白肤色,红得靡艳。
地毯上四处散落罪证消失无踪,空气中飘浮着清新洁净气息,显然已经被始作俑者善后。
他抓抓头发,翻身下地,朝门外哑着嗓子喊声:“贺准?”
思绪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地乱想通,又被饥肠辘辘胃唤回意识,他咬着牙再次坐起,捞过床尾凳上叠放好睡袍裹住不着片缕身体,走去主卧浴室,片刻后,花洒哗啦啦淋出水声。
电子密码锁机械女音喊出欢迎回家,贺准侧过身对谭女士道:“阿姨请。”
谭金花立在门口愣愣,方才迈步进屋。
打蜡实木地板纤尘不染光可鉴人,竟令她生出些许拘谨,贺准弯腰从鞋柜里取出双崭新居家拖鞋,放在她脚边摆好,做足小辈姿态。
换好鞋进客厅,贺准把谭女士请到沙发前坐下,朝主卧紧闭房门看眼,道:“他应该还没起。阿姨要喝点什?”
“Okay,”唐俪快言快语,速战速决:“那你忙吧,先挂。”
唐纨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此地无银道:“……不忙。”
唐俪拖着长腔哦声,道:“忙完对吧,很辛苦吧,嗓子都哑成什样。”
唐纨:“……挂,明天见。”
言罢,在那头唐俪爽朗轻快怪笑声中切断通话。
无人应答,床头柜上放置着手机突而震动,唐纨伸手捞过,屏幕上显示着他姐名字。
划开接通,是唐俪贯慵懒腔调:“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
这通电话是三天来唐纨头次同除贺准以外人交流,含糊又尴尬地嗯声。
唐俪戏谑:“三天见不到你人,差点以为,贺准是想把你关起来给他生孩子。”
“……”唐纨木然道:“姐,这个玩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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