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芹这次倒是没骂她，兴许是年事已高，甚至懒得动口。也兴许是……她摩挲着纸页，莫名地想，现在把这些卷宗批完，给掌门过目以后，便会留存在各峰内，只要峰上没乱，后续补
补，倒也不是特别紧急。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再也没有什
长辈会催着她们交功课，师尊师娘早就坐化归
尘，大师兄也在前些年逝世，兴许如今早已轮回于世界
隅。
她们这辈人，再过个几百年便要飞升。渡劫期雷劫不容小觑，到时候会如何？
柳寻芹垂下眸，莫名真切地感受到时间在指缝肆意地流淌，些微紧迫感让她慢慢放下笔，看向越长歌。
已经后继无人到这个地步。
“也是哦。”越长歌点着下唇，遗憾道：“本座巴不得能早点退休。太初境已经后继无人到这个地步吗？”
“太早可以不用改，嗯……”
她从下往上数数，看准年份分出来几垛迭，将余下那些收回去，看起来果然清爽许多。
越长歌豪情万丈地将纸堆岔开半，剩下半砰地掉在柳寻芹腿上。
柳寻芹目光并没有什变化，不过底色里带着丝不易捉摸情绪。
她将那迭卷宗拿过来，唇瓣抿着没说句话，但是显然也将那个麻烦女人归入其内。
越长歌刚想叹息声师姐真好，却听见柳寻芹淡淡说句：
“琵琶不错。”
越长歌俯着身子凑过去，飞快地凑到她耳畔，呵出口热气：“柳长老都这努力，顺带把
也努力可好？”
柳寻芹深吸口气。
记忆咻咻闪回六百年前。那时大家都还年轻，师尊师娘也尚在世。柳寻芹突然想到很多个该死夜晚——在弟子居里，越长歌支着下巴，弯着双眼，在对面不断谄媚着“爱死你柳柳”。
而自己则麻木地给她赶着功课。最后口气写完，拿起堆密密麻麻功课，直拍到师妹那张漂亮且可恨脸蛋上，砸得她呜咽声，并严厉地警告她下不为例。
此情此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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