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河,阵阵,是夜航船汽笛声,河对面,是潭子湾,弄堂旁边有啤酒厂,路西不远,申新九厂高楼,每个铁丝窗栅栏上,零缣碎素,挂满棉絮,风里无数飞舞白鸽。春香房间走廊,飘过来苏州河气味,棉纱味道,啤酒花隐隐约约苦气。三个人坐个钟头,小毛娘带小毛告辞。春香送出弄口,春香说,小毛要常来。小毛不响。小毛娘拉把说,答应呀。小毛点点头,笑笑。母子两人路往回走,小毛娘笑眯眯说,蛮好。小毛说,姆妈,这根本,是不可能事体。小毛娘说,已经定,讲起来,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毛不响。小毛娘说,现在春香孤单,春香娘故世前,答应,定照顾好春香,现在只要春香满意,就可以。小毛说,不要讲,根本不答应。小毛娘说,男青年如果怕难为情,家长就要做主,姆妈困难中求告领袖,这也是天意,小毛结婚,就晓得老婆好。小毛说,八字没撇事体。小毛娘说,姆妈看定人,不会有问题,墙壁上,确实有十字架,小毛看不习惯,可以商量,替换,姆妈以前信耶稣教,后来改信领袖,样。小毛不响。小毛娘说,昨天,姆妈跟春香,已经分别做祷告。
小毛说,啥啥啥,昨天碰过头。小毛娘说,昨天,就是现在辰光,开口谈,春香就爽快答应,因为见过小毛嘛。小毛呆,觉得事体严重。小毛娘说,自家房间小,哥哥姐姐,接下来要谈朋友,办婚事,住哪里去,春香房子,以前是申新厂职员宿舍,马上要装煤气,还有啥缺点,国际饭店,也不过如此,姆妈真眼热。小毛说,要住,姆妈去住,不感兴趣。小毛娘说,女人比小毛大个两三岁,更懂事理,女大两,赛过娘,将来服侍小毛,有啥不适意。小毛不响。小毛娘说,春香讲起小毛,眉花眼笑,这就是缘分。小毛说,太奇怪,如果春香样样好,为啥拖到现在。小毛娘顿顿,部装菜带鱼车,歪歪斜斜经过马路。小毛娘说,结过次婚,两个月里就结束。小毛说,啊,已经结过婚。
小毛娘忽然光火说,耐耐心心路讲,还是不肯听。小毛不响。小毛娘忽然哭起来,啊啊啊,想想,真是苦命女人啊,啊啊啊,辈子,做牛做马,还有啥意思啊,啊啊啊。小毛说,姆妈,轻点呀,轻点。这天夜里,小毛难掩心中之悲。银凤改变态度,定得知此事,面临选择,使小毛纠结,混乱。接下来两天,银凤看见小毛,冷淡里带点客气。海德贯是热情好客,毫无变化。到第三天,春香拎水果篮,彩色奶油蛋糕上门。小毛父母非常高兴,谈谈讲讲,坐两个钟头,春香告辞,小毛爸爸拉小毛,送下楼梯。二楼两家邻居,开门来看,小毛尴尬至极。二楼爷叔,海德,笑眯眯盯紧春香胸口。银凤看到春香,眼神冷淡。短短三天时间,世界有变。第四天上班,樊师傅说,小毛要结婚,蛮好蛮好。小毛呆。樊师傅说,老婆大几岁,浦东人喜欢大娘子,顶好。小毛说,不答应,娘就寻死上吊,穷吵。樊师傅说,小毛,讨老婆,不是买花瓶,日脚过得去,就可以,以前讲结婚,就是尽孝,有道理。小毛不响。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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