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带鱼腥气。朝南马路,铁门开,进厂电铃响三响。小毛娘放茶杯,看看墙上十字架说,领袖像呢。小毛说,春香个小姊妹讲,挂十字架,上帝可以保佑春香。小毛娘说,是,现在信教自由,其实也可以改,但习惯。小毛不响。小毛娘说,春香小姊妹,是离婚,还是丧偶,多少年龄。小毛说,姆妈。
小毛娘说,身边有个把女人,至少吃口热汤热水,姆妈这趟来,主要是想问件要紧事体。小毛不响。小毛娘说,结婚以后,小毛直不回老房子,春香过世,也不回来看,但最近听说,小毛经常大白天,乘姆妈去上班,到大自鸣钟老房子,坐进二楼招娣房间,有这种事体吧。
小毛说,理发师傅嚼蛆。小毛娘说,不管别人有啥议论,小毛跟二楼招娣搭讪,这要注意,招娣男人,是人民警察,懂吧,警察专门管人民,万有事体,小毛难看。小毛不响。小毛娘说,也据说,小毛打算搬回来住,莫干山路房子,预备让哥哥结婚。小毛说,啊。小毛娘说,有这种打算,做娘,应该晓得呀。小毛说,真是乱讲,乱喷。
小毛娘说,也不相信,哥哥女朋友,单位有“鸳鸯房”过渡。小毛说,越讲越不对。小毛娘说,反正,小毛回大自鸣钟看看,是对,但最好,是大大方方,过来吃夜饭,专门跟女邻居单独接触,这是犯忌,还是选个老实女人,做莫干山路家主婆,太太平平过生活,多好呢。小毛说,到招娣房问里,讲讲谈谈,为啥不可以。小毛娘不响。
小毛说,其实,是招娣介绍个老姑娘,车间团支部书记,约N--楼见面,吃杯茶,谈谈。小毛娘说,介绍女朋友,也要大大方方,像模像样去外面,到“东海”咖啡馆,时髦地方吃杯咖啡,或者节约点,到“四如春”饮食店,吃两碗冰冻薄荷绿豆汤,吃吃谈谈,多好。小毛说,老姑娘,不感兴趣,对招娣讲,要是像银凤,春香样子,就同意。招娣讲,这难。小毛娘不耐烦说,银凤跟招娣,也就是最普通女工,般弄堂女人,春香,当然是打灯笼也难觅。小毛不响。小毛娘说,姆妈再问句,表面上,小毛是介绍朋友,其实,想搭讪招娣,预备拖招娣,到莫干山路房间里发生肉体关系,有这桩事体吧。小毛拍台面,立起来说,娘起来,看样子,定有人搬弄是非。小毛娘不响。
小毛说,定是招娣听错,讲过句戏话,如果招娣是介绍银凤,春香这种车间小姊妹,可以直接领到莫干山路,当天就可以结婚,是这个意思。小毛娘说,这还差不多,但女人像银凤,有啥好呢,面孔苦相,春香,现在看来,命也是薄,好是真好,但已经升天国,这个社会,太复杂,不要以为其他普通女人,也可以马上拖进来同房,生活作风出问题,四类分子懂吧,戴“坏分子”帽子,就麻烦。小毛踢翻骨牌凳子,声不响开房门,小毛娘说,不要动气嘛,姆妈真担足心思,唉,样样要操劳,姆妈现在,要紧要命讲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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