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里就是落日楼。”回过神伙计赶忙点头,边引着人往里走,“公子请。”
“多谢。”白衣公子淡淡致谢。
“公子客气。”伙计闻言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
于是乎,前后,墨衣公子与白衣公子几乎是同时踏进落日楼,亦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看到对方。
满堂宾客在瞥见两人那刻都停筷凝视,无不为两人绝世风姿而感慨赞叹。
当船舱中人步出,伙计只觉得这位公子似是踏着金光从西天走来,周身笼着浅浅华光,时之间看得目瞪口呆,早忘自己是为何而来,直到他衣袖被人连连拉扯,这才醒过神来。而那位公子正站在他眼前,离他不到三尺距离,衣袍如墨,风仪如神。
“你挡着家公子路。”衣袖又被人拉扯。
伙计低头看,才发现个清秀青衣少年正拉着他,他猛然醒悟,慌忙让开道,“小人失礼,公子请。”
墨衣公子淡淡摇首,“烦请小哥领路。”音若风吹玉鸣,笑若风拂莲动。
“公子这边请。”伙计赶忙引他登上浮桥。
流水马如龙。
落日楼主人也非庸俗之辈,只看今日落日楼名气与生意,不知情人可能以为此楼定是朱楼碧瓦,气派恢宏,这样才无愧于“祈云第楼”之称。
可事实上,落日楼里看不到半分富贵华丽。
楼以上好木材建成,但楼内装饰朴素,没有锦布铺桌,没有锦毯铺地,没有悬挂精致宫灯,门前未垂华美珠帘,只有每位客人都会需要简单桌椅,干净碗盘。只是这里桌椅,几榻,帘幔都设计得别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分,让人进门便觉耳目新,舒适自在。
故人西望不见,斜阳现。
目光相遇瞬间,两人皆微微愣,然后又同时浅浅笑,仿是
临江楼前,当墨衣公子步上浮桥之际,落日楼临街门前停下辆马车。马是普通瘦黑马,车是简陋两轮车,但门前侍立伙计并不以貌取人,依然热情地跑至车前,边唤道“客官请下车”,边殷勤地打起车帘。
车帘掀起,车中之人踏出马车,那时刻,楼前伙计、客人或是街上行人不由自主都望向那人,然后皆生自惭形秽之感。
那是名年轻公子,身着白布长衣,整个人简单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白玉,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双清幽如潭眼睛里,无波无绪,无欲无求,立于马车前目光随意转,却似立于九天之上,淡看漫漫红尘营营众生,漠然又悲悯。
那刻,楼前所有人忽都觉得那简陋马车华光熠熠,仿佛随时将腾云驾雾而起,载走这风采绝尘之人。
“落日楼。”白衣公子抬首仰望楼前牌匾,轻声念着。
万里山河梦断,仰天叹。
思别离,发梢乱,泪空弹。
帆影轻绰如箭,过千山!
曲含愁带悲清歌从落日楼里飘出,幽幽融入泠泠江风,轻轻散入苍茫丹穹,袅袅追向那轮西坠红日,清风秀水里别有番缱绻情思。
在绯红夕阳里,正有片白帆划开粼粼江面,穿透浓艳金光,如箭而来。眨眼间,那艘白帆黑船在落日楼前停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伙计早已快步走上楼前搭建木桥,躬身欢迎从船上走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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