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帐帘掀起,齐恕挽着人疾步走进。
“主上,晏城为冀州争天骑所破!
“能活着就是最好。”风惜云淡淡道。
“活着,确实是好事,只是有些人……或许会觉得生不如死。”丰兰息似乎话里有话。
风惜云却未再理会,专心看着折子,丰兰息也不再说话,目光落在风惜云身上,隐隐带着种探究神色,只是当风惜云偶尔抬首之时,他目光又变得幽深难测。
两刻后,风惜云放下手中折子,抬手揉揉眉心,身子后仰倚入椅背中。
“这战如何?”忽然丰兰息问她。
“可是……们也都输。”风惜云目光终于再次回到皇朝身上,眸中有着种凄厉痛楚。
“是。”皇朝轻声应着,似乎怕声音稍大点便将那些裂缝敲击得更大,可他知道,那些碎裂东西永远也无法弥合……何况那还是他亲手击碎!
风惜云手抬,缚住皇朝宝剑白绫收回腕上,抱起修久容,足尖点,便飞身远去,“再见时,你或许只能存!”
五月二十四日晚。
天气依旧闷热,即算到晚上,热气也并未收敛,夜空上杳无星月,只余黑压压云层。
纵使她截住那剑,却未能阻挡那剑所挥出凌厉剑气!
剑气从他眉心、鼻梁直划而下,生生将他脸分为二!
久容……
她心头悲愤,抬首望向皇朝,眼中犹带愤恨,可看到对面那人失落与萧索,心头又是酸涩。
皇朝,这便是们命运,生逢乱世……这是生在王室们无法避开宿命!
“还能如何,虽伤敌千,却也自损上百。”风惜云叹气。
丰兰息闻言轻笑,“五万金衣骑折去四万,胜还是你。”
“皇朝目算是达成四分之三!”风惜云按着额头,“折金衣骑,探血凤阵,再小伤风云骑元气,接下来……”
正说着,帐外忽响起齐恕声音,“主上,晏城急报!”
风惜云眸光闪,坐正身子道:“进来。”
青王帐中,燃着数盏明灯,照得帐内明亮,风惜云正凝神看着面前堆折子,而丰兰息却是悠闲地坐在她对面,浅笑雍容地把玩着桌上玛瑙镇纸。
“久容伤势如何?”风惜云忽开口问道,眼睛依旧然盯在折子上。
“医术虽比不上君品玉,不过他那点伤还是医不死。”丰兰息弹弹手指,“只是……”他语气顿,目光望向风惜云。
风惜云抬眸看他眼,“他那张脸已经毁是吗?”
“是呢,真是可惜那漂亮张脸。”丰兰息语气里有着惋惜,脸上却未带丝毫同情。
“皇朝,还记得那夜说过什吗?”风惜云声音清清冷冷。
皇朝点头,金眸已恢复清醒,似乎依然明亮骄傲,微微勾唇,想似以前那般轻松地笑笑,作为朋友最后笑,可是却怎也无法笑得明快。
这刻,骄傲如他,亦满腹悲凉。
“很少有永远朋友。”风惜云声音低低却清晰地传入皇朝耳中,她垂首看眼怀中修久容,再抬首时,眼眸如冰霜冷峻,环视整个战场,站立着遍是银色,金色已是极淡极浅,“这战,赢,你也赢!”
“是。”皇朝点头,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声音低沉得近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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