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伦看着萧北辰从楼上走下来,他慌忙跟上去,旁七姨和四姑娘也迎上来,萧北辰目光却好似是空,谁也看不到,他只朝着那大厅外走去,秋雨刺骨,郭绍伦忙拿着军氅和雨衣走过来,却被他挥手制止,七姨心疼得眼泪行行,迭声地直叫着他,“老三,老三……”
萧北辰默默地走到雨中,步步地走到那花园子里,大雨浇透他,紧紧攥住右手兀自往下流着混着血红色雨水,花园里风雨萧瑟,他只慢慢地站住,笔直地站立在大雨中,在他面前,那颗小小桃苗在冰冷雨水中摇晃着。
他眼前浮现她唇角含笑
,半晌才哽咽着说出句话来,“杭景这孩子,怎就这倔……”
萧北辰坐在椅子上,听得萧书仪念完最后句,却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萧书仪,那目光透着深邃黯然,萧书仪扔掉信纸,心痛如绞,扑上前来抱着萧北辰腿不住哭道:“三哥,三哥,错,三哥,你打吧,你打吧,都是错,你打死,也不怨你。”
萧北辰放在侧右手点点地攥紧,攥得死紧死紧,那手背上还没有痊愈伤口迸裂开来,纱布上又是层血迹洇出来,七姨只吓得连声叫着,“老三,老三,快松手。”萧北辰却是不说话,只看着哭泣萧书仪,这样默看半晌,他将自己左手伸出,在萧书仪肩头上无声地按按,还是什也没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房去。
萧书仪反而哭得更凶,看着萧北辰起身离开,她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叫喊着“三哥,三哥……”,眼泪直往下掉,七姨拿着帕子擦泪,看着萧书仪样子,上前来扶她把,到底是上火,忍不住怨道:“四姑娘,你就造孽吧你!”
主卧室门被轻轻地推开,那卧室里切摆设都如最初,没有半点改变,只是安静极,从她走后,他就没有让别人走进来过,这里切,还都残存着她气息,那摆放在格子上绿釉堆漆瓷花瓶里插着蝴蝶兰却已经干枯,片片花瓣落下来,泛出干涩黄。
萧北辰伸出手来捡起那架子上片焦黄干硬花瓣,那花瓣失去水分,脆脆摊在他手心里,他眼瞳片沉寂,只想起那个晚上,她站在蝴蝶兰前微笑面庞,柔情似水模样,如今想来,却是针样刺在他心口上,他慢慢地攥紧那干枯花瓣,任那花瓣碎在自己手心里,轻轻地喃道:
“你骗,原来你费尽心力,想尽办法,只不过是为骗,却真信你……信你……两心何论生死……好句两心何论生死……”
他心口震痛,摊开手心,那碎掉花瓣从他指缝间落下来,好似化成灰,切都成灰,就好像他抓不住她,怎努力都抓不住她,她心也已经化成灰,她说她恨他,原来是这样恨,这样决绝!
那花瓶侧,就是个方方正正小盒子,他目光微微地动动,拿起那盒子,打开,果然看到那对明珠坠子摆在里面,依然是莹润夺目,璀璨耀眼,宛如晶莹泪滴,她还他这对明珠,好场还君明珠,到头来他还是场空,却是做场梦,场镜中花,水中月般美梦。
那个傍晚雨下得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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