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宣与黄梓瑕、周子秦送他到门口，又回来落座。夏末天气，颇为炎热，天井中小小
眼水池，也生不出多少凉快，那热茶
气息熏，黄梓瑕只觉得自己内衣 全都湿
。
禹宣给她递柄扇子，她赶紧拿在手中扇着。周子秦边说着“心静自然凉”，边却发现没有多余扇子，只好苦着张脸擦汗。他抹把汗，可怜巴巴看着黄梓瑕，问：“崇古，扇子借
扇会儿？”
黄梓瑕摇头，说：“你知道脸上有易容，万被汗泡湿，可就糟糕。”
周子秦撅起嘴，说：“就觉得奇怪嘛，王爷 都不再易容，你是他身边个小宦官，干嘛还要易容啊？”
黄梓瑕用扇子遮住脸，淡淡地说：“这边有认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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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忽然听到“砰”声，从堂后门口传来。三人立即转头看去，禹宣站在那里，手中茶壶与杯盘全部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茶水尚在地上袅袅冒着热气，但他却动不动，只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那个镯子，脸色惨白，如死灰。
黄梓瑕慢慢地站起来。
周子秦不明所以，将那个镯子拿起来，看看镯子，又看看禹宣，问：“禹兄，你是看这个吗？”
禹宣双唇微微张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终于从恍惚之中醒过来，如梦初醒般蹲下，赶紧收拾地上杯盘碎片。
“认识又怎
样，他乡遇故知不是挺好……”周子秦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明白什，赶紧问，“崇古，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欠蜀郡某人钱，怕被追高利贷？”
黄梓瑕对于他奇思妙想异想天开早已习惯，只径自扇着扇子不理他。
周子秦顿时郁闷，捧住她手说：“来嘛来嘛，你来求求，帮你还钱你看怎样？”
黄梓瑕甩开他手，说：“太多，你还不起。”
周子秦目瞪口呆：“不会吧，难怪你都卖身为奴……看来只能靠夔王替你还。
黄梓瑕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与他起收拾碎瓷片，低声问：“怎？”
“忽然，有点头晕。”他说着，头埋得低低，唯有那浓长睫毛，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如同风摧蜻蜓翅翼。
黄梓瑕慢慢地回头，目光从周子秦手中那个镯子上滑过，落在沐善法师身上。
他垂首默诵佛经，张苍老干枯面容上，唯有双不泄露任何神情眼中，残存着点精光。
吃盏茶之后，沐善法师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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