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也想不到,狼狈不堪被他从座下拖出她,会有天与他成为这世间最亲近人,在大厦将倾之时,携手风雨,不离不弃。
所以她摇摇头,只问:“若远离风,bao,在风平<
而她瘦减三分,连日奔波与煎熬,让她显出明显苍白憔悴。春水碧衣衫穿在身上,却似弱不胜衣。
他向她走来,穿过雪片也似落花,轻轻握住她手。
他说:“梓瑕,春日尚早,还须多穿衣服。”
她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他对她说第句话是这个,也只能轻轻“嗯”声,只觉层水汽已漫上双眼。
他以手将她瘦削肩膀围住,抱会儿。四周水声潺湲,落花无际。点点花瓣在水上荡起无数涟漪,圈还未散去,另圈又荡开,弧纹圈圈圆圆,竟不能停息。
他不答,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由北向南穿过大半个长安,进入修政坊。就在接近宗正寺亭子之时,停下来。
王宗实将车门推开,示意她下车:“从右旁门进去。”
黄梓瑕应,从旁边小门进去。小门外几个侍卫想要阻拦,黄梓瑕抬手示意下王宗实那边马车,他们便放行。
数日不见,河湾梅花开得更加灿烂,鲜艳繁盛,灼如云霞。
许久,李舒白才轻轻放开她,挽着她手带她进屋,说:“你近来奔波劳累,又遭逢种种变故,而却在此享受悠闲,不能帮你,真是问心有愧。”
黄梓瑕摇头道:“王爷 艰难处远胜于,只是……只是胡 乱奔波,毫无头绪,不知何从下手。”
李舒白微微摇头而笑,抬手给她斟杯茶,递到手中。他以三指持茶盏,默然凝望着她,低声问:“你也看到,如今局势发展,远非所能掌控。若现在再说次,让你离开京城,远避是非,你可愿意吗?”
黄梓瑕望着他手指,这持盏姿势,她曾刻骨铭心。碧绿茶汤与秘色瓷茶盏,被他三根白皙修长手指拈住,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她未曾看见他面容,先从马车座下柜子镂花缝隙中望见他手,春水梨花颜色与姿态。
那个时候,她怎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日。
黄梓瑕从林下慢慢走近李舒白所在小楼,踏上空临水面走廊。足音轻响,悠久回荡。
就在走到廊下转弯处,她绕过树粲然盛绽梅花,看见李舒白站在廊下望着她。
天碧如蓝,水清如镜,水上水下两片梅花夹岸盛开。整个天地锦缎铺装,轻微风自他们身边经过,这些锦绣花朵便簇簇起伏抖动着,落下雪也似片片花瓣来。
他们隔着天地落花,望着彼此。明明距离上次见面才数日,却感觉已经恍如隔世。
他周身清雅高华气质并未被磨损,略显沉郁双眸与身上远山紫镜花缭绫,如此时雾岚萦绕,反倒让他整个人沉淀出种更内敛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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