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诧异地看着他,问:“宫中出事?”
“不……不
皇帝怔怔地盯着她,望着她明艳照 人姿容许久,才闭上眼,缓缓摇下头。
王蕴骑马向着永昌坊而去,心事重重,路沉默。
长安已经宵禁,千门万户片寂静,只有他马蹄哒哒敲打在街道青石上,隐隐回荡。
他抬头遥望天际,下弦月细弯如钩,金红色月亮在深蓝色夜幕之中,就像掐带血伤痕。
他驻足望着这抹月牙,只觉得夜风吹来,身上寒冷至极。
王宗实仿佛看出他不对劲,抬手轻拍下他后背。
王蕴悚然惊,立即想到,如今是皇帝弥留之际,王家今后几十年气运皆系于此,他又如何能分心去管别事情?
他勉强收敛心神,将切都抛诸脑后,只专注地望着皇帝。
只见王皇后定定神,俯身轻声问皇帝:“陛下对于储君,又有何示下?”
听她提起储君二字,皇帝呼吸沉重,他死死地盯着王皇后,许久,又将目光转向王宗实,喉口嗬嗬作响,许久才挤出两个字:“俨儿……”
王宅之中,人声已静,唯有黄梓瑕室内亮着盏孤灯。他轻扣门扉,隔着门问:“梓瑕,可歇下吗?”
“还没有,你稍等。”里面传来黄梓瑕起身声音,随即便过来开门。王蕴见她衣衫整齐,头发丝不乱,便知她未休息,便问:“怎还未休息?”
“明日便要随你入蜀,正在点检东西。”她说道,“虽然常觉得自己身无长物,但不知怎,收拾起来却也颇有些丢不下。”
王蕴往屋内看看,看见她收拾两三个包皮裹都散开在榻上,里面有衣服与各式杂物,却并没有那个卷轴在。
他迟疑下,却也不问,只说:“正是想来跟你说声,明日们恐怕无法出发去蜀地。”
王皇后立即明白他是信不过自己,毕竟,太子李俨虽然是她手抚养长大,但以前她与惠安皇后是姐妹,如今却已被戳穿身份,自己只是个与王家毫无关系人,与太子李俨关系也已经不再亲密。
她握着皇帝手,在床 前跪下,含泪说道:“陛下放心,俨儿是姐姐孩子,朝中人尽皆知。他又早已立为太子,长杰儿五岁,自然比七岁杰儿更合登大宝。而且,俨儿母亲是王家长女,只要朝中有王家在,他必能安然登基。”
王宗实见势,也点头道:“陛下放心,他是故惠安皇后独子,也是陛下嫡长子,老臣等定当竭力,扶助幼主。”
皇帝这才出口气,他将目光转到王皇后脸上,呼吸又急促起来。
王皇后看着他神情,却不解他意思,便凑到他面容之前,低声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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