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诸人,唯她存善。楚晚宁语气微缓,说道:“你母亲遭厉鬼上身,阳寿折损二十余年,如果仍然不思悔改,心存歹念,以后阴气缠身,恐怕死更早。她醒来之后,叫她亲手用红桃木为罗姑娘立灵牌,牌上需承认罗姑娘身份。罗纤纤是陈伯寰明媒正娶妻子,你们隐瞒事实多年,也应同昭告,她生平所愿。”
顿顿,又递经书道:
“另外,你全家每日三次,三跪九叩,念‘送渡咒’,方可超度罗姑娘,也可
两个人都还身着相配吉服,红衣衫对着红衣衫,远远而立,中间似有不可填平鸿沟深壑。
楚晚宁天问,最终还是收回去。
陈员外大大松口气,跪在师昧面前不停顿地磕头:“菩萨心肠,菩萨心肠,仙君是救苦救难活菩萨,谢谢仙君救陈某人全家,谢谢仙君,谢谢仙君。”
总是这样。
邪祟是他平,但那顿毒辣柳藤,也确是他抽。楚晚宁做干净份内事也破干净森严戒,最后菩萨是别人,他是恶人。
墨燃眼睛禁不住红,咬着嘴唇瞪半天,忽然扭头朝楚晚宁怒喝道:“你打够吗?”
楚晚宁阴沉着脸,什话都没有说,没有道歉也没有上前,笔直地杵在原处,手中仍握着并没有灌入任何灵力天问。
“……”
墨燃胸中似有无数魑魅魍魉在疯狂攒动。
谁受前世死过次心上人,几次三番再受如此委屈折磨?
时间,厅内无人说话,只听到陈员外哽咽啜泣声。
师昧低头捂着脸颊,再抬首去望着楚晚宁时,眼中满是恳切:“师尊,别再打。您再这打下去,背责任是死生之巅啊……”
墨燃更是魂飞魄散,他虽然混账,但对师昧却是痴情固执,这辈子重生,就暗自发誓要把人捧着揣着,好好护着。可这还没几天,师昧又是重伤又是挨柳藤,这叫个什事儿!
他也顾不得去跟楚晚宁算账,忙到师昧身边,去查看脸上伤口。
师昧轻声地:“不碍事儿……”
从来都是如此。
他性子不好,他认。
也并无后悔。
只是那藤鞭失手,抽中自己徒弟,他终究心里难受,但面子薄,也不愿意温言说上两句,自顾自走,来到陈家小女儿面前。
那小姑娘看到他,也是情不自禁地吓得往后退两步,瑟瑟发抖。
他和楚晚宁就那互相盯着,谁也没有让步,谁也没有服软,墨燃眼里渐渐爆出血丝,他恨楚晚宁恨那多年,深入骨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总和他不对盘!
当年他刚进门派,做错事,楚晚宁就照死里抽他。后来师昧受伤,楚晚宁生只有三个徒弟,却袖手旁观,执意不救。再后来师昧死,死生之巅毁,他墨微雨成独步天下修真界霸主,滚滚红尘谁不服他?只有楚晚宁和他对着干,毁他大业,刺他良心——时时刻刻提醒他,踏仙帝君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丧心病狂,众叛亲离疯子。
楚晚宁。
楚晚宁……
生前死后,直都是他!
“你让看看。”
“真没关系。”
即使反抗着,捂着伤口手还是被墨燃拉下来。
瞳孔猝然收拢。
道深深血痕恣意狰狞,皮肉外翻,鲜血不住地往外淌,直延伸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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