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想留在陈宅,他忍着肩膀伤口剧痛,转身离开。
楚晚宁和师昧都受伤,不能马上策马回死生之巅,而且楚晚宁特别不喜欢御剑飞行,于是便去镇上寻家客栈歇脚,第二日也好去看看鬼司仪庙宇那边后事如何。
那些鬼魅尸首虽然被楚晚宁“风”绞成粉末,但破坏只是被鬼司仪控制尸身,灵魂并不会受损,多留下几日,看看有没有作祟漏网之鱼也好。
楚晚宁在前面默默走着,两个徒弟跟在后面。
师昧想是忽然想起什,问道:“阿燃,你和师尊身上衣服……是……怎回事?”
她身子不比师昧,到底是个普通人,楚晚宁默默替她推血,又喂她服下丹药。这过程中墨燃在旁端水递帕巾,两人不曾说话,也不曾相互看上对方眼。
离开时,楚晚宁无意间往墙上瞥,目光淡淡移过,却又忽然意识到什,复又转回来,盯着墙上悬挂着副字看。
那是几行端端正正楷书小书,着墨应是不久,纸张缘口都还不曾泛黄。
写却是——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送走纠缠你家厉鬼。此咒需念足十年,不能间断,如果半途废止,罗姑娘仍会回来寻仇。”
小姑娘颤声道:“……是,多,多谢道长……”
楚晚宁又倏忽回头,目光锐如覆雪刺刀,扫过陈家幺子和陈员外,厉声道:“陈姚氏醒后,你二人需把隐瞒之事统统告知于她,去留由她自己决定,要是有丝毫隐瞒,看不断你二人舌头!”
他两人本就是色厉内荏之徒,哪里还敢不答应,连连磕头允诺。
“至于百蝶香粉,此物是罗书生手所配,却被你们厚颜无耻说成是自己方子。你们自己清楚该怎做,不需再多言。”楚晚宁言毕拂袖。
墨燃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和楚晚宁还穿着拜堂成亲吉服,生怕师昧误会,连忙要脱下来。
“这个……其实是之前那个幻境,你千万别想多,……”
话讲到半,再看,突然发现师昧因为也参与鬼司仪那个冥婚,身上也有
东风恶,欢情薄。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楚晚宁心中忽然堵,那楷书字字工整,字字端正,落款处,陈伯寰三字端是刺目无比。
那个违心娶姚家千金陈公子,心中凄楚无法言说,其人生中最后段日子,便只能站在窗边,洇着笔墨,去誊写这首生离别《钗头凤》?
“,们定去铺子上纠正,去澄清,去告诉乡亲这香粉是罗……罗先生……”
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楚晚宁让墨燃把陈姚氏扶回房中,为她推血解毒。
墨燃心中虽恨,但知道自己年少时对师尊终究敬畏大过忤逆,因此也不再吭声,他握握师昧手,小声道:“你去看看你脸,快把血止。扶她去房里。”
陈家大儿子卧房,仍然贴着大红双喜,恐怕是变故生厉害,忙乱之中,也忘摘下。眼下陈伯寰已成齑粉,如此瞧来,竟是讽刺万分。
陈姚氏于此荒唐闹剧中,终成贪欲面前牺牲品,也不知她醒来之后,又当作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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