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能处理……
他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来。就着让小二端来清水和帕巾,忍着痛,用那只没有受伤手,点点地,为自己擦拭创口。
尖刀剜入,割去腐肉。
而后,涂上王夫人所制伤药。
再个人,慢慢地,困难地,给自己裹上纱布。
此时四野无人,他个人在前面走着,仿佛天地渺茫,独他孑然孤身。
他那张天怒人怨嘲讽脸,到客栈,关上门,就绷不住。
楚晚宁咬咬牙,脸上露出痛楚神色,抬手去摸自己肩膀。
鬼司仪利爪是仙灵之体,算起来,与天问不遑多让,都是极其厉害武器,他整个肩膀被撕抓掏扯,但因急着诛灭妖邪,便没有及时处理,此时此刻,已经感染溃烂,剧痛难当。
站在房中,缓口气,楚晚宁想将身上衣袍除下,可是肩膀上血已经凝结,衣料和皮肉粘连在起,扯疼得厉害。
忽然,灵力输出,吉服被强悍力道震个粉碎。
红色细碎布料,如同海棠敝落时纷飞残花红瓣,倏忽风起,四下散落。
吉服破碎,露出下面白色衣袍,在风里滚滚翻飞,和他墨黑长发起。
肩上鲜血。
风中残衣。
件,不过款式和他们俩不太样。加上磨损破烂,看不太出来原本模样。
不过好歹,那也是件吉服。
自己这样和师昧并排站着,也能幻想着当时是拉着师昧手,在鬼司仪幻境里拜过天地,喝过交杯合卺。
时间,又不忍脱下。只愣愣瞧着师昧看。
师昧温言笑道:“怎?话说半。”
他不习惯在人前流露出软弱模样。这样苦痛,他经历过许多次,每次都是个人撑过来。
兽类若是受伤,便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他有时觉得自己也和那些畜牲样。以后,大概也会直这样孤苦伶仃下去。
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并不想可怜兮兮地求助任何人。他自
隔壁就是墨燃房间,这客栈隔音不佳,他不愿让人知道,硬生生咬着嘴唇,竟将那粘着血肉布料,狠狠撕下!
“呃……!!”
声闷哼之后,楚晚宁慢慢松开嘴唇,唇齿间已满是鲜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冷汗遍布。
垂下修长浓密睫毛,他微微颤抖着,去看自己伤势。
还好。
那为护墨燃而伤斑驳血迹,在白袍上显得尤为艳丽刺目。
良久,楚晚宁冷笑,颇为嘲讽:“墨微雨,你之间,又有什可以叫人误会?”
他生气就会管墨燃叫墨微雨,生生冷冷客客气气,不冒任何热气儿。
墨燃冷不防噎,被他堵说不出话来。
楚晚宁笑罢,拂袖离去。
墨燃嘟哝道:“……没什。”
楚晚宁在前面,几步之遥地方,也不知道究竟听几句他们对话,此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天已经蒙蒙亮,夜颠荡起伏后,暮色蜕去,天边陡然泛起丝黎明初光,鲜红旭日犹如颗破烂流血心脏,从暗夜深渊里挣扎而出,洇抹艳丽辉煌。
楚晚宁逆光站着,站在越来越透亮长夜尽头,站在遍天氤氲初阳漫照中。
他嫁衣如血,侧身而立,旭日在他脸侧描个模糊不清金边,看不清脸上表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