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这里有水。”
他哗啦
下抬手，揩去楚晚宁
侧脸。
“统。”
墨燃笑
，他忘自己手本就是湿，给楚晚宁擦脸，只会越擦越湿。
楚晚宁僵立原地，周遭空气尽是凉凉，面容绷得很近，唇也微抿着，唯有睫毛间或颤。
“啊！”甩着脑袋人愣，蓦地把眼睛睁得圆溜，显是没有想到出来就会看到他，吃惊极，“师尊！”
“你……”
视线扫过青年矫好体型，逐渐长开肩背已经显得很宽阔，线条流利紧实，极富年轻张力，水珠顺着他胸膛结实肌肉丛丛汇聚成流，缓缓淌下，阳光里泛着令人目眩光泽。
他像是那些漂亮极鲛人，半浮在水上，头发和眼睛都是湿漉漉，发间甚至还沾几片花瓣。
墨燃抹脸上水珠，笑着朝楚晚宁那边弋去，双手叠在桶边，肩胛骨豹子般舒张着，仰头粲然看他。
这是房里头专门用来泡澡洗漱地方，中间好大个樟木澡桶。楚晚宁瞥眼，里头水是热满，还洒着店家早已摆好中药花草,但唯独不见泡澡人。
可左右再瞧，墨燃那家伙衣服倒是脱好好叠在木架上。
他该不会是洗澡，没穿衣服就跑出去吧？
楚晚宁额角抽抽，把这可怕念头摁下去,抿薄唇,脸色颇有些难看。
正转身欲走,忽听得身后“咕嘟咕嘟”两声。
等楚晚宁终于觉睡醒,已是晌午时分。
貘香露倒真是个好东西，昨晚夜好眠，再无梦魇搅扰,他打个哈欠，缓缓坐起身来。
“墨燃？”
向比他更爱赖床徒弟竟然不在昨晚睡位置,楚晚宁微怔，如是唤道。
没人搭理。
这感觉就像明明在训个猎犬，却被那狡黠狗崽子抬起脑袋拱拱，讨好似。
“……穿好衣服，滚出来
楚晚宁时感到头晕脸烫，下意识地道：“你在做什
？”
“洗澡啊。”
“早上？”
“嘿嘿。”有些心虚。其实自己开始是为压住那股邪火，所以就想冲个凉，后来火是压住，却也觉得衣服都脱，不如再好好洗个澡。洗着洗着开心，就潜进水底练屏息之法，岂料让楚晚宁撞个正着。
“傻笑什？”楚晚宁皱起眉头，语气渐冷，以图掩盖自己脑热，“起早也不知道叫醒
，自己在这里乱七八糟地瞎折腾，衣服东扔件西丢件，成合体——”
楚晚宁回头，只见得花瓣草药覆盖大木桶里，冒起好几个泡泡。
——里头有人？
此念方出，就听到“哗”地声响，个赤/裸青年像是蛟龙出水样，从桶里蹿出来，惊得楚晚宁退后两步。
青年方才似乎是在水下憋气，因此没有听到外面楚晚宁在叫他，憋不住才站起来，露出上半个身子，猛甩着头发上水珠儿，像上岸犬，水花全溅在楚晚宁衣上。
“墨燃！”
他起身,整顿衣冠，边束起雾霭般长发,边往厢房隔间走。描绘着云雁山峦苏绣屏风后头蒸腾起薄薄水汽,似乎有人在后面沐浴。
“……墨燃。”
楚晚宁立在外面,复又唤次。
还是没反应。
不禁起疑，楚晚宁叩叩屏风木沿，多次无果后,他皱着眉头转到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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