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怎?”如意夫人吃惊,连忙问,“就为银儿事?个小小丫头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她服侍得不好就该死,少爷不用为此烦恼啊。”
“不,她服侍得很好。”苏摩笑笑,抬起脸来,声音忽然变得很怪异,眼色恍惚,“很
“死?!”如意夫人也吓跳,脱口,“怎回事?”
采荷苍白着脸,显然惊魂未定:“奴婢也不知道……清早去到少爷房里、就看见银儿裸着身子死在床上,手脚血脉被割破,满床是血——苏摩少爷已经起,在内堂沐浴,洗下满桶血水来。吓得奴婢掉头就跑。”
“怎…怎这样?”如意夫人也听得呆,“难道说、难道说……”
“如姨。”还不等采荷回答,忽然雅座珠帘掀起。
“苏摩少爷?”如意夫人意外地看见傀儡师走进来,连忙挥手让采荷退下,放下帘子,上去迎他进来,恭谨地道:“如何自己过来?少爷眼睛看不见,万——”
如意赌坊今日生意依旧很好,宾客盈门,喧闹非常。
老板娘如意夫人坐在阁楼雅座上,挑起帘子,看着底下热闹赌场,旁边丫头给她打着扇子,捶着背。她喝口茶,眼睛逡巡圈,落在西南角那位客人身上。
那位客人并不显眼,穿着普通,外貌也不出众,落拓不得志样子,个子挺高、坐下来也比旁人高出截子,喝酒喝得很猛,赌钱也赌得很猛——只是手气直不好,和同桌几个人猜点数老是输。
让如意夫人注意到他原因、却是跟在他身侧深蓝色头发绝色少女,那样发色让人望而知是个鲛人。
——居然公然带着鲛人出头露面?要知道、在沧流帝国条令中,鲛人只能呆在两个地方:叶城东市,或者私养内室,绝不许上街和主人同行。
“看得见。”苏摩打断她话,径自走进来,挑个位置坐下。
“你、你看得见?”如意夫人眼睛闪出亮光,过去看着他双眸,惊喜交集,“少爷小时候就失明,两百年……如今真能看见?!”
“眼睛还是看不见。”苏摩淡淡笑笑,深碧色眸子黯淡无光,“但是学会不用眼睛看东西。”
如意夫人看着眼前人,满是喜悦:“恭喜少爷!少爷回来、们鲛人真有望解脱啊!”
“解脱?是永远不能解脱。”忽然间,傀儡师没头没脑地说句,眉目间有说不出复杂情绪,混合着种种自厌、自弃和傲慢,有些烦躁地将脸埋入掌中,“如姨,完……彻底完。”
然而那个少女仿佛却习惯在人世走动,毫不拘谨,站在那名男子身后听从他吩咐、给他倒酒捶背,口口声声叫着主人,恭敬顺从,看得旁边那些赌客垂涎欲滴。
果然是世代伺候人惯鲛人,被训练得奴性十足……如意夫人冷眼看着,鄙夷地笑。
“夫人,苏摩少爷醒。”采荷过来,俯身轻轻禀告。如意夫人连忙站起:“伺候少爷洗漱过?快些迎来这里就餐。”采荷应声,却不走,迟疑着,脸色有些发白:“但是、但是……”
“但是什?”见采荷吞吐,如意夫人叱道,“快说,别见鬼似!”
采荷定定神,贴耳轻轻道:“但是昨夜去伺候少爷银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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