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经,何况是道经无数天师府?
徐凤年今天就要去楼上把“非宗亲不能传天师”这家子给摸透。外界只知道听潮亭是座武库,却少有人知晓阁内搜集内幕秘闻成就更是昌盛。
徐凤年到二楼,才拐角,就看到张新鲜面孔,是位断臂老头儿,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披着件陈旧破败羊皮裘,踮起脚跟费劲抽出本武学密典,沾沾口水,打开阅读。
感受不到任何气机流转,徐凤年起玩笑心态,蹑手蹑脚走过去,轻声道:“老兄弟,也是来偷书?”
老头儿理也不理,目十行,翻书极快,寂静阁楼只听见他哗啦哗啦翻页声。
上添花,再瞧瞧这龙虎山,才年多时间,就有天师府人去欺负黄蛮儿!这帮黄紫道士真真正正是作死!”
红薯轻声道:“龙虎山势大两百年,武当山却已经式微三百年,而且武当山就在北凉,龙虎山却隔好几千里,作派自然不样。”
徐凤年平静道:“本就打算去趟龙虎山,现在更要去天师府见识下羽衣卿相派头。”
红薯温柔**着徐凤年双肩,世子殿下练刀以后,原本孱弱身体雄健太多,体魄气魄长进俱是日千里,若说红薯以前拿捏手法像绣花,那如今不敲钟捶鼓连徐凤年都觉得是在挠痒痒。红薯柔声道:“殿下,真要再出凉地啊?”
徐凤年点点头,半真半假笑道:“不过这趟出去不是当丧家犬,身为世子殿下排场阵势都要拉出来,龙虎山,上阴学宫,轩辕世家下马山庄,越王剑池,洛水河畔洛神园,这些个以前不敢去地方,都得走上遭。红薯,起跟着?”
徐凤年伸头瞥眼,想看清内容,老头儿倒是谨慎小气,将手中秘笈拿远点。
徐凤年装模作样将几本书塞进怀中,好心提示道:“老兄弟,别瞧,能多拿几本是几本。”
老头儿紧紧羊皮裘,耳聋般无视
红薯摇头可怜道:“能不能不去啊,殿下?”
徐凤年笑置之,让红薯把那封信收好,提两壶酒,独自走出院子来到听潮亭。每次看到那“魁伟雄绝”四字正匾,徐凤年就阵不自由,如果仅是这鬼画符九龙牌匾孤单搁在上头,也就罢,恰恰旁边还有两块字字龙飞白水铁画银钩副匾,天下任何东西就怕货比货,愈发衬托得九龙匾不入流,在徐凤年十四岁那年出奇崩掉老皇帝可谓雄才大略,就是这手字实在是不敢恭维。
徐凤年想起同样写字如蚯蚓滚泥二姐徐渭熊,难免感慨假使二姐是男儿身,那北凉三十万铁骑怎都要被徐家牢牢掌握在手,不管徐凤年是真傻还是假傻,都逃不掉。
徐凤年推门走入听潮亭大厅,无奈道:“二姐,这时候肚子气该消吧?实在不行,去上阴学宫让你骂。”
他这趟入阁除找白狐儿脸喝酒,再就是翻翻龙虎山天师府祖谱,这代四大天师,黄蛮儿便宜师傅赵希抟辈分排第二,却最无实权,表面上是赵丹霞赵国师掌教天下道门,只不过听说赵国师弟弟赵丹坪绝非省油灯,这位天师年中有大半都在京城传道,种种神仙事迹稚童可闻,声望不输赵丹霞丝毫,剩下位辈分最高赵希翼,似乎从来没有消息外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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