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王吴灵素确是很符合市井百姓心目中对道教神仙猜想出尘形象,明明已经年过半百,看着却只像是才到而立之年男子,身当今天子赏赐紫衣道袍,飘然无俗气。若是有负笈游青城士子在林间偶遇吴灵素,十有**会误人仙人下凡,叩而与语,更要惊讶这位青城王理甚玄妙。在青羊宫任何道士道姑都被当作小神仙小山楂看来,眼前这位无疑是大神仙!
青城王屏退众人,大殿内除徐凤年这伙人,就只剩下吴灵素吴士桢父子两人,足见诚意。
吴灵素略微垂首道:“
吴灵素早些年还绞尽脑汁想要去搜寻蛛丝马迹,后来便放弃,都半百岁数,再不独辟蹊径以丹鼎双修证得天道,如何去打仙都龙虎山脸面?反正她对自己有利无害,吴灵素不是杞人忧天笨蛋,相反,若不是太聪明,他如何会被龙虎老天师器重?吴灵素这生,只畏惧个女子,便是皇宫里那个赵雉皇后,只敬佩个女子,则是同姓北凉王妃。
传言她为当年仍是锦州小尉徐骁,不惜与吴家剑冢决裂,白马单骑走辽东。为大将军徐骁,白衣敲战鼓。青牛道上去北凉,她更是安心相夫教子,离那本是她囊中物无上剑道愈行愈远。
吴灵素好不容易才回神,吐口口水,恨恨道:“京城那边让来盯着人屠,能看到什,手脚都被赵玉台捆住,连山都下不得。同样是异姓王,跟徐骁比起来,老子算个卵!赵玉台,哪天把逼急,再入宫,就告你状!”
说完这气话,青城王打激灵,自顾自哈哈笑道:“玩笑玩笑,日夫妻百日恩,做青城王,日日双修证道,夜夜笙歌**,才不管乌烟瘴气世俗事,赵玉台你愿意折腾就随你折腾,反正保证父子两人百年荣华即可。”
身材高大不似女子赵玉台手持白马尾拂尘走下钟楼,穿门过殿,路途遇见她女冠和道士,都噤若寒蝉,个个侧身静立低头不敢语,她旁若无人,出青羊宫来到座仇剑阁,这便是她这位青城山上真正做王怪人居所,她却没有入阁,而是走到阁后衣冠冢,冢前树有剑。这阁冢是青羊宫禁地,别说闯入,便是稍微走近都要被她以马尾拂尘卷走头颅。赵玉台驻足良久,转身入阁,放下拂尘,磨墨,提笔写道:“经此波折,京城那边对吴灵素疑虑可消,青城王早已是死山座,驻扎甲胄六千无人知。”
赵玉台放下笔,轻声感慨道:“可惜神霄剑阵没有被破去,否则更加万无失。”
三清殿这边,徐凤年见到剑阵回撤,率先越过门槛步入大殿,转头笑脸望向头汗水吴士桢,道:“说好长生术呢?本公子百轻骑可就在外边等着,没个满意答复,十八条人命再加三十六条,是多少?”
再潇洒不起来吴士桢干笑道:“小道这就去请父亲出来迎客。”
徐凤年脸轻佻鄙夷道:“青城王好大架子!”
广场上尸体都被拖走,道童们忍着恶心胆怯提着水桶扫帚开始清扫地面,姜泥行人绕过那片触目惊心血水,鱼幼薇遮住雀儿眼睛,小山楂被魏叔阳牵着手,并无太多惊惧。殿内徐凤年话音刚落,刚跨过大殿门槛小山楂便小声嚷道:“看,神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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