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裘老头儿故作惊讶咦声,白眼道:“徐小子你那被狗叼走良心怎地全回来?”
徐凤年只得苦笑。
李
天下没有不散筵席。
马队行至与两州接壤贫瘠边境,听到车厢内细微动静,青鸟停下马车,世子殿下弯腰掀起帘子,下车后望向远不如南方旖旎北凉风光,怔怔出神。
霜降过,树枯黄叶落,蛰虫入洞,室外哪怕阵微风拂面,都透着衣衫遮掩不住寒意,立冬更是眨眼将至,徐凤年出行时春暖花开,再回到那凉州城已是入冬。
三年游历时只是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除辛酸还是心酸,这趟出行看似耀武扬威,打交道人物非富即贵,要就是那些江湖上最拔尖宗师或者怪胎,也对,寻常只敢在这座江湖浅滩扑腾戏水角色,怎好意思跟打开天窗亮出身份北凉世子打招呼?这不是贴上脸面找扇?徐凤年回头看眼同时下车慕容姐弟,靖安王妃以及裴南苇,当然还有那不曾下车马夫剑神,广陵江战,短短两里路程,在李淳罡剑下躺两千六百具背魁骑兵尸体,层层叠叠,少有完整尸体,世子殿下袍脚被鲜血染红湿透,除去那名使马槊武将侥幸存活下来,上阵广陵甲士,悉数慷慨赴死。
广陵王赵毅不知是被李淳罡那句“再让老夫杀两千铁骑过过手瘾,临死再拉位藩王垫背,虽死无憾”震慑住,还是被他置死地而脱口而出恐吓给打乱算盘,反正不管那座白肉小山心中如何计较,终于还是没有阻拦徐凤年离去。
八月十月日,徐凤年虽未亲手杀人,却是第次感到恐惧,因为剑术无匹李淳罡每多杀人,他性命就要多分可能性留在广陵江喂鱼,人力终有竭尽时,要知道大燕矶附近堆积足足六千多背魁军,密密麻麻,如同闯入蚂蚁窝,更别提还有广陵水师无数楼船战舰虎视眈眈,赵毅真要下定决心杀人灭口,李淳罡即便能带他人脱困而出,但无法顾及到青鸟等人。坐回马车后,徐凤年低头看着双手,颤抖不止,如何都停不下来。
这里头有丝躁动畸形兴奋,亲眼所见李淳罡剑气所及,锋芒掠过,便是大片血肉模糊,试问自己练刀,此生何时能有这种以介武夫力敌千军万马本事?出广陵以后,李淳罡脸色立即呈现出种油尽灯枯泛黄,徐凤年如何不知老剑神出剑前便将江畔战视作生收官手笔,三教圣人才可借用天地玄机,四两拨千斤,三教以外武人,即便强如李淳罡,剑便是剑,需要耗费大量气机,尤其是在铁骑洪水般不断冲击状况下,根本不给羊皮裘老头如意圆转喘息机会,这才是病根所在。
吴家剑冢九剑杀万骑,那可是吴家最巅峰时整整九位剑道大家,并且九人能够相互依靠借势,而李淳罡则是单独面对数千骑!陵背魁军无疑是帝国东南最精锐支精锐,李淳罡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破甲两千六,又岂是吴家九位先祖可以媲美?
徐凤年抬头看眼空中青白鸾动静,知道禄球儿正带着北凉铁骑奔赴赶来,李淳罡缓缓下马车,走到世子殿下身边,问道:“怎,不要老夫送你到凉州城门?”
徐凤年摇头微笑道:“算,褚禄山已经带兵前来迎接,就不麻烦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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