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仍是举着小木盒子,泫然欲泣。
徐凤年没好气道:“去去去,甭跟来美人计,这世上还真没这样水灵姑娘。”
犹豫下,徐凤年自嘲道:“就算有,也不是你这个才四五六七岁黄毛丫头。”
徐凤年想要下床去看热闹,结果发现被她扯住袖口,低头看,小丫头眼眶湿润,有洪水决堤迹象。徐凤年耳力敏锐,自然听得出楼外那是百精锐铁骑过街动静,在飞狐城有资格折腾出这种大手笔寥寥无几,澹台长平算个,只不过这名城牧长公子向来锋芒内敛,不至于带兵来城内东北角耀武扬威,联系陶满武异样神色,真相也就水露石出。这个懵懂未知小丫头,相逢不到月,哪来什刻骨铭心儿女情长,徐凤年觉得她也就是吃痛阵子,见着那名在北莽政坛平步青云董叔叔,无须多长时间,也就淡而忘之,多少口口声声海枯石烂海誓山盟都无非如此,他们这对事实上恩怨纠缠大小,这份香火情,抵不过几场风吹雨打。
徐凤年也不揭穿**不离十真相,轻声说道:“打算将你托付给澹台长安,回头就让孙掌柜带你去瓶子巷,先在喜意那边呆着,事后
以,别打老家伙嘴脸啊,万打伤岂不是白掏铜钱买茶听说书?混子们撂下狠话,再敢吹嘘那北凉世子如何英雄就回头再结实痛打顿,这才大摇大摆而去。第三场说书尾声,有几匹骏马来到茶坊外头,跳下几位飞狐城膏粱子弟,带着六七名恶仆,二话不说就冲着目盲老人打去,名官家子弟更是狞笑着扯过小姑娘头发,扬言要将这小凉蛮子丢到最下等窑子去做婊子。老儒生脸色如常,“民与民斗,各凭本事,生死有命。官与民斗,老夫就要计较计较。”
“少朴。”
瞬间,听闻吩咐负剑男子剑不出鞘,剑气却近。
老儒生不去看那鲜血淋漓场面,伸袖抹去桌面上密布犹如蚁穴两朝边防图,沙哑呢喃道:“二十年间,当过锱铢必较商贾,做过流离失所耕农,当过巡夜更夫,给官吏当过埋头刀笔文案狗腿幕僚,为青楼名妓写过曲子,做过走南闯北镖师,给风流名士做过词伶帮闲,当过小城县令,三教九流,也算囫囵做个遍,春秋九国,也都走个遍。再花上两三年时间走走北莽八州,大体可以去王庭帝城为皇帝陛下打副大棋谱。”
老儒生平淡道:“黄三甲啊黄三甲,你以中原九国做棋盘,以两朝分黑白,你约莫要少去甲。”
老儒生突然笑道:“都是只脚在棺材里人,胜负心还如此重,不好。”
客栈,徐凤年看到才踮起脚尖去探窗外究竟陶满武猛然缩回身子,跟白日见鬼般,小跑到床边,脱靴子就跳到他身边,抱着奇巧盒子,小脸蛋神情复杂。
徐凤年打趣道:“怎,该不会是真见着你董叔叔吧?没道理,换做是,早就大喊声跳下楼去。”
小姑娘举起手中盒子,歪歪脑袋,怯生生,认真说道:“要是明天盒子里小蜘蛛结网,你就答应件事,好不好?”
徐凤年直截当拒绝道:“你当傻啊,要是你让去跟你那战功卓著董叔叔见面,或是以后让去背那钱囊,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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