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宝玺大太监和几名俱是红蟒巨宦都已经在门外安静候着,站在廊道中线,风吹雨斜,大雨拍栏杆,溅入走廊,鞋面很快就浸透。这些大太监都是宦官极致四品从四品,等着跟随皇帝陛下向南而行,期间要先
匆拿着青底金字时辰牌往更鼓房跑去,路上大小太监们见着,不管身份,都要侧身站立,以示尊崇,便是未曾掩门房内太监见着,也应该起身。太监这个世人眼中云遮雾罩行当,实在是有太多规矩和讲究,曾经有名圣恩正隆大太监撞到值殿监宦官,误敲更,那名大太监曾经班头已经成为御马监掌印,私下父子相称,当值宦官被反咬口,活活打死,之后被韩貂寺获知,不仅这名正值炙手可热太监,连同御马监掌印太监并被私刑剥皮,而这等连朝廷大臣都悚然大事,对家事国事习惯事必躬亲皇帝陛下,也只是笑置之,对于御史言官雪片般弹劾,以寡人家事四字驳回。此时,前往更鼓房递送时辰牌老宦官原本沉浸在所到之处所有太监恭敬礼让之中,见着拐角转来那袭大红蟒衣那头白发,瞬间头发炸开,不敢停留,只是弯腰低头,大步变小步,但加快步伐,使得速度不增反减。白发红蟒太监微微侧肩,两名身份天壤之别宦官就此擦肩而过,老宦官始终连大气都不敢喘。乖乖,他如何不怕,当年那位遗落民间新皇子入宫,身后这位,可是气杀四百多名胆敢私下议论皇子身份太监,其中就有本是心腹二十四衙门之兵仗局首领太监。
这位手腕血腥红蟒太监,自然就是十万宦官之首,与人屠徐骁和黄三甲并称王朝三害之人猫韩貂寺。
五更鼓响,也就是破晓。
刻漏房九刻水滴出第声,就有腿脚灵活小太监赶往宫门禀告拂晓已至。千万盏大红灯笼几乎是在同瞬间高高挂起,照耀得座皇宫灯火通明,充满生气。韩貂寺轻轻走在其中,等到九刻水第二声来临,他刚好步不差来到皇帝御前,进屋以后,始终低头,只能看到双出自尚衣监黄紫相间靴子,除去寓意勋贵颜色,也就与寻常家庭棉鞋无异。房内有奉御净人侍奉那名男子穿上正黄龙袍,男子听着窗外雨声,笑声温和,“谷雨降雨,万物清净明洁,是个好兆头。”
弯腰韩貂寺,两缕下垂头发几乎触及沁着凉意青石板地面,轻声道:“启禀陛下,六皇子昨天托人送些雨前香椿入宫。”
男子没有作声,房内气氛凝滞,只听得窗外雨声隆隆,许久,他才笑道:“虽说雨前香椿嫩如丝,不过他显然是送你这个大师夫,与朕无关,你就不要画蛇添足。”
韩貂寺弯腰更低。
男子脱下只黄紫棉鞋,砸在这名大太监身上,大笑声,略显无奈道:“拿三斤过来便是。”
红蟒衣韩貂寺点点头,白雪发梢随之在地板上弯曲,捡起棉鞋,小跑几步,交给御前净人手中,然后后撤几步,站在原地,用太监特有轻柔腔调,只不过比起些太监阴柔渗人,多几分醇正,小声说道:“陛下恕罪,六皇子只送两斤香椿。”
才拿过棉鞋准备自行穿上男人又丢过来,笑骂道:“那就两斤都拿来,你这当大师父,没这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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