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露出沉思表情。
“你看,是不知道呢?还是沉得住气?”
“奴婢不知道。”杜妈妈深知此事重大,自称也变得卑谦起来,“不过,前些日子晚香去见过四夫人,晚上侯爷就去巡城。今天早,侯爷没像往常样直接去上朝,而是去四夫人屋子,在那里吃早饭。听说吃早饭时候,屋里服侍全都退下去。”说完,想想,又低声道,“那边都是陶妈妈训出来人,只能打听个大概,再多,就打探不出来。”
太夫人听微微颌首:“四夫人对陶妈妈怎样?”
“刚进门没多久,外院白总管指马棚喂马向丑儿婆子去给四夫人搬东西。没多久,向婆子孙女,就是那个被称做小芳菲,被安排在后花园里
太夫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直到收最后笔,这才抬头望着杜妈妈:“把这字裱起来,送给老三。”
杜妈妈恭敬地弯下腰去,尊敬地应声“是”。
太夫人伸出手。
杜妈妈忙将太夫人扶起。
太夫人去佛堂正堂,给供奉观世音菩萨磕三个头,上三注香,起身依旧和杜妈妈去暖阁。
氛十分热闹。
吃饭,太夫人依旧千叮万嘱地送徐嗣勤和徐嗣谕出门,十娘和三夫人、徐嗣俭待乳娘带贞姐儿和谆哥儿歇下,这才辞太夫人出门。
太夫人年纪大,睡眠日渐少。戌时关门,并不立刻就睡,常会和杜妈妈或是魏紫、姚黄聊聊天,打打叶子牌。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让屋里服侍都去睡,只留杜妈妈人。
“去打听打听。”太夫人刚才脸上流露出来慈爱与和蔼变成精明和干练,“五军都督府都督,除老四,还有谁参与巡城?再问问白大总管,昨天夜里老三和谁起算帐?问问老三身边小厮,范维纲范总兵什时候回来?在哪里听戏?听是什戏?两位爷什时候跟范大人分手?什时候回府里?”
杜妈妈也改刚才笑容可掬,神色凝重地应声“是”。
“昨天晚上,老三媳妇干什?”声音很清冷。
杜妈妈跟太夫人快四十几年,早就知道太夫人脾气,来前把太夫人可能问话全都打听清楚,在心里有腹稿,这才来回太夫人。因此这事太夫人虽然没有让杜妈妈打听,杜妈妈却是早就悄悄问。现在太夫人问起来,回答也就不困难。
“听说直在做针线,等着三爷回去。到后半晌才睡。”
“老四媳妇呢?”
“吩咐值夜妈妈和乔姨娘那边人给侯爷等门。自己和往日样,亥初左右歇。”
第二天巳初过刻,太夫人已和住常样,净手坐在佛堂东间暖阁里抄《心经》。
杜妈妈轻声走进来。
太夫人正襟危坐,笔走游龙,眼皮也没有抬下。
“怎样?”
杜妈妈想到得来消息,任是老成,也不由顿顿才开口:“五军都督府人说,没安排人巡城。白大总管说,三爷前天夜里个人在司房里侍夜。三爷身边小厮说,范总兵是大前天回来,请侯爷去听戏。侯爷和三爷是酉正三刻到,戌初走,亥正刻回府。”她尽量简单、不带感情述说着所听到切,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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