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自恃是开国元勋,如今也颇有权势,料定欲攀这门亲事进士不少。最新最快更新怎奈未婚进士虽多,但其中少俊者早在廷试前已成各仕宦望族追逐议婚对象,潘美门第于其中并不特别耀目,何况潘美又要求众人同前往,供其女儿选择,优秀青年才俊更不愿应邀候选。待到择婿之时,潘家才发现应邀者并不如意。
此时潘宝璐严妆打扮,手捧玲珑七宝绣球,在园中楼阁栏杆内来回踱步,透过烟罗彩幕,垂目细看楼下人。
楼下确有不少穿绿襴袍进士,仰首窥探潘宝璐隐约身影,均跃跃欲试,准备接绣球。
潘宝璐逐看去,但觉那些绿衣郎远不是自己设想模样,非老即丑,个个面目猥琐。
潘宝璐愤然转身进入阁中,把绣球塞在母亲怀里:“楼下那些人獐头鼠目,非老即丑,女儿瞧着就生气,这球如何抛得下去?”
刘娥到楼下问过店家,得知龚美久等她不来,又耐不住好奇心,随人流跟着状元往代国公宅方向走。刘娥于是迅速出门,也朝代国公宅赶去。
代国公潘美女儿潘宝璐正于此刻择婿。
潘宝璐是潘美最小女儿,自幼备受父母宠爱,心气甚高,这两年又酷爱偷读讲述男欢女爱故事唐传奇,见其中主角并无几人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缘,闺中女子总有各种机缘结识俊秀才子以为良人,于是颇向往之,也希望终身大事由自己掌控,定要按自己心意择才貌兼备夫婿。
都人近年来愈发热衷榜下择婿,潘美夫妇也不例外,想在新科进士中选良婿。潘美早早地拿到参加廷试秀才名单,筛选出未婚者,准备待唱名后择排名高者前去提亲。潘宝璐却不愿意,说若只看排名,万那人老丑不堪,自己漫漫半生该如何面对。
潘宝璐提出要自己择婿。她侍婢叶子是邕州人,向她谈起家乡个风俗:“家乡青年男女可以自己相亲,约定时辰聚在起,男女分开站两边,在五色彩囊里包裹豆粟,姑娘看上谁就抛给谁,接住人就可以与她喜结良缘。这种彩囊叫‘飞砣’。”
潘夫人叹道:“消息都放出去
潘宝璐颇受启发,与父母商议,要求父亲邀众未婚进士来宅中园内,自己于楼上看过,再以飞砣抛给心仪者。
潘美初时觉此举轻佻,并不答应:“那多男子齐聚园中,女儿抛头露面亲自选婿,成何体统!”
无奈潘宝璐几番恳求,兼夫人也劝说:“女儿要与女婿相处生,必择个她看得顺眼才好。夫君只将请柬发给新科进士,凡能上榜多半都差不,再由女儿选个年貌相当者,何乐而不为?若担心女儿露面不妥,在楼上设彩幕遮挡即可。”
潘美只得答应,依妻女之计,向未婚新科进士广发请柬,邀他们琼林宴后直接来园中聚会相亲。
潘宝璐暗喜,决心要让择婿过程尽善尽美,细思每环节,觉得邕州人用豆粟飞砣粗鄙,遂精挑黄金、白银、璃、颇梨、砗磲、珍珠、琥珀及锦缎丝线,选定绣花纹样,又连续好几日通宵达旦不眠,熬更守夜地亲自监督叶子缝制好个璀璨夺目玲珑七宝绣球,其中填充沉香、檀香、龙脑、麝香及丁香等香药,心期待届时抛给同样光华满身完美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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