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璿从车内出来,稍整衣饰,缓步走到元佐面前,敛衽福:“谢楚王相救。”
赵元佐注视她,但觉她身形高挑,稍显单薄,两眉青山淡远,凤目微挑,雅致如从仕女图中走出,声音也柔和清婉,但轻抿薄唇线条分明,从那里可看出丝隐于秀丽外表下倔强。
赵元佐朝她揖,道:“冯姑娘无须客气。”然后看看冯子璿帘幕被毁车,又道,“你车被人损坏,现下坐不得
潘宝璐心想冯继业已去世,而自己父亲如日中天,今日索性便多威慑她几番,料她不敢怎样,遂应声道:“好,回头送副新给她。”
潘宅家仆当即双手拽住车帘扯,帘幕应声而落,冯子璿清丽面容,bao露于人前。她羞愤不已地侧首,引袖遮住自己脸。
这惊鸿瞥令潘宅家仆轻薄心愈盛,凑向冯子璿,口中道:“冯家小娘子身上也有香囊吧?不如取下,并给家姑娘瞧瞧……”
家仆笑着朝冯子璿伸手,冯子璿惊惧地朝内缩。眼看家仆爪子就要触及冯子璿衣裳,枚玉佩忽然自外飞来,击中家仆手。
家仆惨叫声,缩回手,怒视玉佩飞来处。
,目光投向那车。
但闻车中女子从容道:“潘家小娘子说得不错,家这车是旧。”
虽有帘幕遮蔽,但可想而知,车中人是冯子璿。潘宝璐闻言自觉冯子璿气馁,愈发得意。
冯子璿声音继续传来:“大名冯氏世代簪缨,今日乘车,原是前朝广顺年间,先祖获赐宫车,所用木材珍稀坚实,中有沉、檀等香木,称‘七香车’。另仿唐七宝辇形制,四面缀五色玉香囊,囊中贮辟寒、辟邪、瑞麟、金凤四香,是以毋须侍女提炉行香。”
潘宝璐着意打量,果然见冯氏犊车四面垂有五色玉镂雕香囊,清风拂过,迎面飘来是不经烟火薰爇草木香气,异常清幽。
玉佩落在冯子璿膝上,冯子璿怔怔地看看,轻轻拾起,见那玉佩是白玉雕成,呈盘旋螭龙状,玉色莹润,触手生温。
掷出玉佩赵元佐从革辂上跃而下,缓步走到两家车马中间。
他本想回楚王府,行至州桥,见前方喧哗,得知潘冯两家争道,原不欲干涉,但见潘宅行事嚣张,竟公然羞辱冯子璿,遂出手相助。
潘宝璐认出赵元佐,失声道:“楚王,又是他!”
两边家仆愕然,随即纷纷朝元佐下拜。
潘宝璐时无语。冯子璿又道:“冯氏女眷出入宫掖常用此车,却也还能代代相传,不过用到如今颜色确已暗淡,是不如新贵光鲜。”
冯宅家仆相顾而笑,锦色亦笑道:“姑娘所言甚是。如果大名冯氏也像潘家样国朝才崭露头角,那姑娘车定像潘家小娘子样光鲜。”
围观人窃笑,对着潘宝璐方指指点点。潘宝璐恼羞成怒,手指冯子璿车朝家仆命道:“去把那五色玉香囊摘下来,让见识见识,看这前朝遗物,与大宋有何不同!”
潘宅家仆齐声答应,迅速上前,几人挡住冯宅家仆,另有两人猛地冲至冯子璿车前,伸手把车四面挂着玉香囊扯下。
位家仆听闻冯子璿声音轻柔,有心想窥探她容颜,遂扬声问潘宝璐:“姑娘,冯家小娘子车不但旧,连车帘子也破得很。们要不要帮她卸下来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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