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秦放忽然反应过来：“丘山道长？”
“嗯。”
丘山
关于邵琰宽，邵庆也只能记得这
些
，这些当然不值收下
钱，可怎办呢，不知道又不能生编。
为弥补，他分外热情地让两人喝茶：“多喝点，喝茶对身体好……”
司藤问他：“那些照片还在吗？”
邵庆很肯定：“在额在额，太奶奶死时候，烧两张，但是其它都留下来，肯定有，
翻翻，翻翻。”
他翻箱倒柜，俯下身子钻床底，又踩着凳子上橱顶，过会兴奋地抱本相册过来：“有额有额，在这。”
不那刺儿，秦放看在眼里，继续给他加，差不多
千时候，停下来。
“邵先生，有些关于你曾祖父邵琰宽事情，们想解下，价钱，好商量。”
邵庆有些发怔，喉结轻轻滚下，目光在那叠钞票上飞快地瞟下，很快移开，但又忍不住瞥回去，司藤看眼秦放，轻轻笑下。
***
邵庆把秦放和司藤请到二楼，和很多上海老阁楼改作商铺样，楼生意，二楼住家，空间逼仄很，转个身都嫌局促。
确实是老相册，磨砂护纸，照片都是花边带贴角，司藤拿过来翻开，前头几页都是邵琰宽，或穿西装或穿呢大衣，还有张倚着老爷车，身形挺拔，薄唇星目，虽然照片都在水里泡过轮，但不妨碍看出这确是个风流倜傥英俊男人，想必那个时候，也是能迷死圈太太小姐主。
继续往后翻，这张真奇怪，拼起来是张完整照片大小，但是邵琰宽边上明显有个人被剪掉。
秦放看眼司藤，见她没什异议，帮她往后翻页，这次，几乎是翻开刹那，司藤就变脸色，她伸手把那页摁住，目光死死盯住邵琰宽边上那个人。
那个人，穿件鼓鼓囊囊道士袍，兴许是很少面对镜头，总显得有些手脚不知道如何安放局促。
道士袍？
邵庆给他们泡茶，立顿茶包，开水沏下去就绿大杯，因为秦放明确表示自己听不懂上海话，邵庆很蹩脚地开始尝试讲普通话。
“那个太爷爷，老挫气额，当初卷家里钱，连太奶奶首饰都偷拿走，带着三太太逃台湾，家里人谁都不讲。太奶奶后来知道，气当场昏死。无情无义，侬讲是伐啦？自己老婆不带，带小三跑特，是不是无情无义？”
“太奶奶醒之后，口气咽不下去，太爷爷没来得及带走衣服，都被她件件拿剪刀剪成条条做墩布，后来又剪照片，咔嚓咔嚓，专从脖子那里剪，剪完拾掇拾掇全拿出去扔苏州河，扔完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三叔公从外头跑进来叫，洗（死）特，洗（死）特，船翻特！”
“后来才知道，太爷爷坐太平轮跟荣氏货轮撞，船人都没，听说那些日子，失事海面上飘都是遇难者皮箱子——逃台湾嘛，带都是全部身家……哦，扯远，说到哪，说到三叔公。”
“太奶奶听，眼直，腿也软，半天没反应，还是三叔公掐人中给掐回来，醒之后，哭呼天抢地，又吩咐人去捞照片，但是没能全找回来，拼着凑着，只找回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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