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抬头,顶上满树黄叶,在晨风之中荡曳飘摇,再看周遭,心里叫苦不迭。
不止他们客栈,附近,再远些,甚至道路两边绿树,都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转作枯黄,花花草草之属,种在盆里还算正常,只要是扎根地下,全部蔫蔫死死,就好像这平静谈话之时,周围遭受场无声洗劫般。
颜福瑞小跑着出门,过几分钟又呼哧呼哧跑回来,喘着粗气比划给秦放看:“得有两百……三百米,树啊什都死死黄黄,后面就正常,就是以们这……为圆心。那个……”
说到这里,忽然小心翼翼压低声音:“不会跟司藤小姐有关吧?”
秦放无奈:“你以为呢?”
好在,白英有意识地留下另张照片,秦来福全家福,摄于断桥之前,这就大大缩小他们游湖范围。
太爷爷留下物件中,除那本日志是闲来记录,只有两件标明“白英”,幅图、张照片,看似随意,现在想来,别有深意。
司藤让他回老宅取画,看来,司藤也想到这点。
***
天色渐渐亮起来,颜福瑞如听天书,原本还想作关于法海金山寺垂死挣扎,末只剩愣愣句:“哦。”
视野不够,站到凳子上四下张望,嘴里念念有词:“附近……山上没有,塔里没有,天上没有,水里……”
他心头突然跳,手脚并用地从凳子上爬下来,说话都结巴:“水……水里啊?”
秦放心里,极轻声叹息。
在当时情况下,水里,确也是最好安排,从古至今,西子湖畔战祸频仍,房舍几番成焦土,但从没听说,有谁把西湖水放干。
太爷秦来福房间里挂着那幅画,如果真出自白英之手,那,此间大有深意。
***
秦放驱车离开时候,路两旁已经聚集不少人,忙着拍照议论,后视镜里,越来越远颜福瑞战战兢兢地站在客栈门口,脸上写满做贼心
戏剧性,似乎与他失落相应和,树上飘飘悠悠落下片黄叶,拂过他鼻尖,又飘飘悠悠落到桌面上。
颜福瑞顿感萧瑟,说句:“秋天来。”
秦放答:“嗯。”
对话末,两个人奇怪地互看眼,再然后,几乎是同时跳起来。
春暖花开,渐至夏日,正是树木转绿甚至苍翠时候,谈什秋天来?
当时西湖之上,并没有雷峰塔,那,那幅图上雷峰塔高度、位置、比例,也全部都是与事实不符,白英自行杜撰座虚拟雷峰塔,普天之下,仅此家,只为标示个独无二位置,自己埋骨地。
白雪茫茫,残影慌慌,
夕照映水,骨浮峰上。
那时候进入初冬,西湖之上落场雪,夕阳西下,水流浮动,倒影绰绰约约,偌大湖面,万千坐标,白英选定湖面上点,想着,如果这点就是雷峰塔倒影峰顶,那从这个位置去看,这岸上雷峰塔,应该高度几许,位置几何呢?
所以,那幅画并非写实,真正雷峰塔位置,后头有山线起伏,而秦放印象中太爷那幅图,雷峰塔四周光光秃秃,径河岸将画面分为二,也就是说,即便诗里混淆性地写那句“夕照映水”,真实位置,也根本不在夕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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