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还当你铜墙铁壁,无知无觉,无论被人如何背叛,都还能如既往呢!”
沈峤知他又要说那套人性本恶论,索性闭上嘴不再开口。
谁知晏无师却似乎从他为自己准备夜宵细节中发现乐趣,话锋转,笑吟吟道:“阿峤如此温柔体贴,若是将来找到心上人,岂非更加关怀备至,谁若是有幸被你喜欢上,怕是几世修来福气啊!”
沈峤被他那句阿峤雷得遍体酥麻,忍不住道:“晏宗主勿要玩笑,自入道门,就立志终身不娶。”
晏无师轻笑声,伸手去抚他鬓发:“你们道门不是有道侣说法,既结为道侣,就不必在乎那些俗世礼节罢,反正你现在也没法回玄都山,倒不如随回浣月宗,你若不愿当弟子,就给你别名分啊!”
“郎君客气,客人有需要,本店哪能不常年备着呢,小人这就去让人做送过来,您且稍等!”
沈峤点点头:“那就有劳。”
这些菜都好做,酱牛肉是早就弄好凉菜,切切便可,猫耳朵则现捏面团下锅煮,白粥小菜更是容易,半个时辰不到,就都被送到屋子里来。
沈峤端起白粥慢慢喝,刚喝几口,门就被推开。
他倒也不必睁眼费力端详,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何人。
摇曳不定,晏无师则不知去向。
他摸索着坐起来,穿鞋下榻,走到外间摇铃,这套动作已经做得很熟悉,旁人在此若不细看,绝看不出他眼睛是有毛病。
外面很快响起敲门声。
在得到沈峤允许之后,伙计推门而入,殷勤笑道:“郎君有何吩咐?”
沈峤问:“现在什时辰?”
沈峤听得毛发悚然,脸色都微微变。
鉴于此人想出是出,浑然不顾世俗礼法,行事又常常不在世人预料之中,沈峤也摸不清他话是真是假,蹙眉道:“晏宗主厚爱……”
厚爱二字出,旁边晏无师嗤声笑,沈峤立时闭上嘴。
晏无师终是忍不住,直接哈哈大笑,笑至后来,竟是抚着肚子倒在桌旁,毫不留情地调侃:“饱腹发笑,犹如加餐,有阿峤佐料,真是令人消受不啊!”
话已至此,沈峤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又被耍,他紧紧抿着唇,闭目养神,
入夜清寒,晏无师带着身寒气走进来,在桌旁坐下。
“这路上你素来好打发,清粥小菜足矣,这猫耳朵和酱牛肉,莫非是给准备?”
沈峤笑笑,并不答话,他确是估摸着晏无师也许快要回来,就顺便多叫两样。
晏无师戏谑道:“你萍水相逢,似敌似友,你尚且能在小节上如此体恤,从前对你那位郁师弟,怕只有更加体贴温柔份罢?”
沈峤放下碗苦笑:“哪壶不开提哪壶,晏宗主可真是善于揭人伤疤啊!”
伙计:“酉时过半。”
沈峤:“现在灶房可还有饭菜?”
伙计:“有有,您想要什,给小人说声,灶直热着,随时都能现做!”
沈峤:“那劳烦给碗白粥,几碟小菜。”
伙计答应声,见他没有其它吩咐,便要告辞,沈峤又喊住他:“若是还能做些复杂点菜,就请再上碗猫耳朵和份酱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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