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逗弄沈峤,无非两个目,来觉得此人有些可笑,屡屡遭人背叛依旧学不乖,人人心底皆有恶,只在于隐藏得深或浅,沈峤不可能就例外,因此千方百计想要引出对方内心深处恶意,二来也是为将魔心根植其体内,试探魔心与道心融合结果,将沈峤当作自己试验品。
岂料世事无常,沈峤压根就没按照自己设定方向来走,反而走出条截然不同路子,饶是经过重重磨难,人心险恶,这人依旧本性不改,即使对着自己分出来个“谢陵”,都肯温柔悦色,倾心相待。
这样人,是该说他傻呢,还是说他固执?
但在晏无师看来,“谢陵”也罢,晏无师也罢,无论恶与善,痛苦与美好,对沈峤而言本该是特别,根本就不需要再有别什阿猫阿狗再来分薄这种特殊。
听沈峤话,晏无师就笑道:“谁说不稀罕,稀罕得很呢,你若愿意分出对谢陵十之二来给,不知道有多高兴。”
忙转身跑出去。
余光瞥,少年眼角似乎有点发红,沈峤越发狐疑,望着阿轻背影,转头问晏无师:“你方才与他说什?”
晏无师笑吟吟道:“阿峤啊,你这语气跟护崽老母鸡似!别忘,阿轻可是人,想如何对他,都是再正常不过,别人稍微凑近点,你就对他另眼相看,咱们路同行那久,怎没见你对变态度?”
若说沈峤方才表情只是寻常,此刻却连半点波澜也没剩下:“晏宗主也并不稀罕态度如何。”
破绽显露,性情大变时候,他自己其实也是有感觉,就像多双眼睛在看外界,可也仅仅只能看,无法控制自己身体。
沈峤听而不闻,低头专心喝粥。
现在只要不是“谢陵”出现,晏无师说话,十句里面他只听半句,这半句还要掰开来嚼碎琢磨,免得重蹈覆辙,个人若是两回都掉进同条河里,那未免太可悲,沈峤虽自认不是个聪明人,但也没傻到那份上。
见他不接腔,晏无师笑笑,也没再说话,端起粥碗开始用餐。
这几日于两人而言,都可算是最平静安逸日子且不说婼羌地底那系列惊心动魄,自打他们离开吐谷浑,晏无师破绽未除,沈峤边要应付他时常变化性
所以他也能“看见”沈峤是如何与自己其他性情相处,哪怕是那个“阿晏”温柔款款,沈峤也还带三分戒心,唯独在婼羌时,原本不该在那时候苏醒“谢陵”却拼尽全力控制身体,回转过去寻找沈峤,当时处于沉眠状态晏无师,冷眼旁观沈峤对“谢陵”露出笑容,那时候也能感觉到沈峤内心震动。
这个人生就颗柔软心肠,别人对他付出分,他就要回报十分,旁人在经历陈恭、郁蔼那样事情之后,不说满腔愤恨,起码也会心若冷灰,可这人反是因此更加珍惜善意,哪怕这善意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
所以沈峤才会对谢陵另眼相看。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沈峤真正将“谢陵”当作个独立人来看待,唯独在面对他时,将他与晏无师割裂开来,沈峤对前者有多和善,对后者就有多冷淡。
可越是这样,晏无师就越觉得兴味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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